那隻手的主人被刺激到,不僅再次加大力道将牧芮的嘴捂嚴實,還将她往後拖。
牧芮身體呈半後仰的姿勢,隻有雙手能與那隻鐵鉗般的手做抗争,雙腿亂踢兩旁的灌木想要引起橘衣人他們的注意。
眼見自己被拖離灌木叢,牧芮絕望了。橘衣人他們沒有發現她被拖走了,她甚至看不到拖走她的到底是人還是其他生物。
牧芮的身體仍在倒退,她看向沒有動靜的灌木叢,眼眸逐漸暗淡,她快要接受自己将要面臨的命運了。
當牧芮放棄掙紮後,拖拽她的力道卻也變小了,捂住她嘴的手似乎也松散了些許,然而她隻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并未察覺到。
一滴淚順着眼角滑下,牧芮閉上了雙眸,她放棄了,若死亡可以免去饑餓,沒有勞累,不用擔驚受怕,那死亡也不可怕,就這樣吧。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遲疑片刻牧芮才再次睜開眼睛,橘衣人赫然出現在眼前,他發現她被抓了,領着衆人出來救她了。
怔怔地盯着前方,牧芮猛然反應過來,又開始掙紮。再次見到希望,見到親切的人,這一次牧芮要拼盡全力。
曲腿踉跄着向前,掙脫後第一時間牧芮便向着橘衣人他們的方向跑。才跨出三五步左右腳便不聽使喚,栽倒前手撐地借力向前,希望就在眼前,她不能也不願意放棄。
下一刻,後脖頸上的劇痛讓牧芮眼前一黑,最後一眼是橘衣人鮮紅的唇瓣。
瞬間的失重感讓牧芮猛然驚醒,她發現自己被一隻手提着,正半懸在空中。
順着白羽往上,直到看到那張精緻面容上責備的眼神,牧芮看起來仍是呆呆的。
怔愣片刻,牧芮抱着樹枝爬上去,羽人這才松了手,靠着樹幹捂住傷口看着她。
站穩後,牧芮才發現她離地面的距離并不高,這不是她原先呆的那一層樹枝。
要說自己夜裡睡熟了夢遊,牧芮擡頭瞧了瞧上層的樹枝,在心底否定了這個答案。
目光轉到羽人身上,看着對方虛弱的模樣,牧芮很難相信是他把自己弄下來的,更何況這樣的目的是什麼呢?
“你醒啦,傷口好些了嗎?”對視良久,牧芮略有些尴尬。
羽人的眼神中有疑惑,更多的是新奇,似乎還有淡淡的欣喜,牧芮甩掉最後一種奇怪的感覺,睜圓了眼。
下一刻,牧芮噗嗤笑出了聲,羽人張開嘴,在她的期待下發出了類似鴿叫的咕咕聲。
甩了甩手,牧芮笑道。“忘記你不會說話了。哦,不對,是我們的語言不通。那你肯定回答不了我的問題了。”
瞬間洩了氣,牧芮要緩一緩。她坐在粗壯的樹枝上,見羽人還站着,拍了拍身旁,用眼神示意羽人過來坐。
在牧芮拍到第五下的時候,羽人邁出了第一步。見牧芮沒有躲閃,羽人這才靠近。
兩人相距約一臂,牧芮見羽人坐下後看向前方,柔和的晨曦透過林間葉片的縫隙灑落到大地,萬物在它的照耀下重新煥發出生機。
“那個,你的傷口快好了,打算什麼時候走呢?”蕩着雙腿,牧芮閑聊似的開口。
牧芮能感覺到羽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她沒有側頭,也沒有等待對方的回答。
“你可以找到家吧?有翅膀真好,可以躲避掉陸地上的許多威脅,我就沒這麼幸運了...”或許是許久沒有與人說過話,哪怕知道羽人并不明白她說的内容,牧芮還是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叽咕。”羽人發出一聲感慨。
牧芮瞪大雙眼,驚奇地看向羽人。“你聽得懂我說的話?”
“叽咕。”這次羽人用尖尖的指甲指着胸口的位置,又發出一聲。
羽人的手指介于人類和飛禽之間,骨架結構和人類相似,隻大拇指略偏後一些,前端成微彎狀,黑色的指甲又尖又利。
“叽咕。”在羽人期待的目光下,牧芮猶猶豫豫地也發出同樣的音調。
“叽咕。”似乎是見牧芮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羽人用力地點頭,尖尖的指甲指向了牧芮。
“你叫叽咕?吉古?”牧芮撓撓頭,不确定地道。
羽人仿若聽懂了牧芮的話,回應地點頭,肯定了她的疑問。
“我叫牧芮。”牧芮一字一字地說,在提及自己名字是特意加重了語氣,用手指着自己,重複了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