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約是下午三、四點左右,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夜行動物還未出來,附近看起來也沒有危險,但有了前次遭襲的經曆,在吉古離開後,牧芮站起身圍着火堆轉,留了一半的心在周圍。
斷口處萎縮焦黃,木棍戳中間部分往下凹陷,又等了一兩分鐘,牧芮将山藥從火堆中一根根扒出來。
“好燙。”深吸口氣,牧芮将燙手的山藥仍回了地面。
指腹火辣辣地疼,吹了又吹在耳垂處搓了好幾下,麻感還未完全消失,牧芮又迫不及待地捏起一根,她太想吃了。
左右手倒騰了一會,牧芮适應了山藥的溫度,急不可耐地扒開被烤得酥脆的外皮,滾燙的綿軟鮮嫩肉質充斥在嘴裡,牧芮邊吸氣邊嚼。
美味,世間美味。熟悉的味道讓咽下一口的牧芮眼中蓄積氣霧氣,這不隻是記憶中的味道,也是家的味道。
牧芮并未習慣這裡,隻是為了生存被迫适應,如果有人告訴她要如何做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她覺得自己什麼關都能闖。
吃着淚水順着眼角滑下,牧芮擡手擦幹,繼續吃。等吉古帶着他的獵物回來後,除了眼眶還有些泛紅,牧芮臉上已看不出任何異樣。
山藥還有留餘溫,讓吉古先吃這些,牧芮着手烤肉了。等到牧芮将獵物處理好,架到火上翻轉,剩下的六根山藥隻剩吉古手裡拿着的那小半截,那小半截也很快消失在他的唇瓣。
“味道還不錯,對嗎?”吉古揚起臉的時候牧芮笑道。
吉古猛點頭。“好吃。”他從不知道地下還埋着這樣的美味,吃過後他的身體變得很舒服。
吃過烤肉,吉古很熱情地提出再挖些山藥,吃飽懶待動彈的牧芮指着分散開的另外三兩株,讓吉古獨自去挖。
見吉古喜歡,随手又拿了一根掰斷放在火中,牧芮看着吉古挖山藥還挺有意思的。
吉古的力氣很大,第一次抓握的位置又太靠上,山藥沒拔出來,那一段細莖都斷了。
看看手中的葉莖,看看矮了一節的植株,吉古回頭見牧芮笑盈盈看向他,再轉回去抓握的位置就很靠近根部了。
牧芮故意沒糾正吉古的動作,誰讓他先前沒留心挖掘的過程。估摸着吉古會要折斷幾根,哪知他很快掌握了要領,挖了半個多小時,隻最先出土的那根斷了。
吉古盡心盡力地将兩株山藥都挖出來,又吃下新烤出來的幾段,太陽已移到了最西邊。
兩人沒有選擇上山,而是繞着山腳行走,附近沒有合适的樹休息,此處視野還算開闊,牧芮決定留下來過一夜,吉古沒有異議。
野外,尤其是夜幕下的野外,危險程度直線上升,牧芮讓吉古一起收集足夠的幹柴和數根粗木棍。火光,牧芮相信絕大多數生物都不敢靠近,即便真敢,還有燒紅的木棍等着它們。
或許是火堆起了震懾作用,黑夜牧芮能聽到四面八方的生物吼叫,但卻沒有一隻靠近他們這裡。後半夜,随着這些聲音也漸漸消失,牧芮閉上眼,陷入了深沉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