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已燃盡，取而代之的是天邊漸漸升起的圓日，它像是一個早起發現餐桌上全是它喜愛食物的孩子，充滿朝氣地向世間展示它的笑容。

大地輕吻還在睡夢中的生物，在他們身上留下一層薄薄的露珠。

牧芮擦了擦眼，迷瞪瞪睜開，身前的火堆完成了它守護的使命，功成身退。擡頭仰望，牧芮揚起嘴角，與天邊初露的曙色互相問候。

爬起身，吉古走近朝牧芮伸出手掌，兩枚鴿蛋大小的白燦燦胖乎乎的圓蛋展露在她的眼前。

“你什麼時候去抓到的？”瞪圓的雙目落在圓蛋上，牧芮擡眼看吉古，白羽很幹燥，一片片一層層地覆蓋在身體表面，和她粘膩的狀況完全不同。

“烤，吃。”吉古将兩枚圓蛋塞到牧芮口中，将昨日所獲的山藥拿過來，看一眼燃盡的火堆，又期待地看向牧芮。

牧芮明白吉古的意思，他是想吃烤山藥，或許還有烤蛋，垂眸落在手中的圓蛋上，她仿若已聞到撥開蛋殼散發出的香氣。

“烤，再生火就是，小意思。等會你去找點幹柴。”擡擡下巴，牧芮指使吉古去揀柴，然眼下濕度較高，還需等等。

吉古眨眨眼，又眨眨眼，牧芮一拍額頭，估摸着讓他去找幹柴不一定合适。“算了還是我和你一起吧。”

這一回吉古聽明白了，朝牧芮點點頭。

來到熄滅的火堆邊，火堆中心幾乎都燃成灰燼，邊緣的不規則樹枝上與周圍草木一般，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朝霧，看起來濕哒哒的。

牧芮蹲下，撿起一根木棍往火堆力扒了扒，重新生火有點麻煩，她希望底下還留存着餘燼。

等再次升起火，太陽已走了一格，将洗淨的山藥和裹了泥的圓蛋放入火中，接下來就隻需等待。

牧芮和吉古一人分了一枚圓蛋。

撥開幹泥敲碎外殼，牧芮沒舍得将白花花的圓蛋一口吞下，咬了一半慢慢咀嚼，味道和最常吃的雞蛋略有區别，口感更Q彈，腥氣也重，但牧芮很喜歡。

再如何想留住這個味道，它還是很快被吃完，牧芮意猶未盡，瞥看一側的吉古，他已經啃了三根山藥，正伸手去拿第四根。

明亮的陽光将近處遠處勾勒出金色銀色的光圈，牧芮将捆好的山藥綁在吉古的後背，上路了。

曉行夜宿，又行了兩日，牧芮察覺到此處的地勢在緩緩上升。

“還有多遠？”在一處陰涼處坐下，牧芮擦着汗問。

吉古唧唧咕咕半響，牧芮越聽越迷糊，很多都是先前未曾聽過的音節，她推測那可能是地名。

“還要走多久？時間。”距離說不清，牧芮嘗試問時間。

這一次輪到吉古困惑了，他就那麼滿眼求知地看向牧芮，兩人大眼瞪小眼。

“瞧我，你肯定不會數數。”說不明白，牧芮才意識到，吉古即便有接近人的智慧，畢竟是遠古的類人，還不具備系統學習知識的能力。

放棄詢問，休息一會他們又動身了，最後一根山藥今早吃完，在夜晚之前，他們除了尋找到合适的地方停留，還需要為食物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