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愈發不解的看着容靈語,“我也确實不知,為何其會在我一走後便恢複常人。”
“鬼目?”姬沐昭同塗山踏梅很是驚訝,姬沐昭更是皺起了眉頭,這名字無論怎麼想都不像是好東西,而容靈語因着昨夜已聽綏綏講過,神色較為自然,卻也是被“隻對狐狸模樣有反應”所震驚。
如此想來,應當是昨夜綏綏變回狐狸時,自己的眼睛又起了變化罷,而且此時與她同坐,那雙目也的确未有異變。
“小娘子生于七月十五,正當中元鬼日,自幼可辨鬼神,可是有此緣故?”姬沐昭略顯急迫,緊接着又道:“但過去從未有人見過這鬼眼,莫非是大人神力高強,方有此異變?”
塗山踏梅聞言,眉頭一皺,在容靈語尚未醒來時,她已經聽姬沐昭同她講過的那日遇着綏綏同大蟲的事,且當時派去的侍衛也是如此彙報的,因此更覺奇怪:“若是可辨鬼神,為何那日容姑娘未能辨别出九尾大人真身?”
此言一出,桌上登時安靜下來。
綏綏眉頭眉頭微蹙,雙目可辨鬼神,那日卻還是“救”了自己,昨夜也是自願跟來,還有那隻對自己狐狸模樣所動的鬼目,再聯系昨夜容靈語被自己按在石壁上所作所言,以及被撲倒後毫不掙紮,莫非......
容靈語看着綏綏,見她的眼神逐漸由奇怪變為看變态一樣的神情,瞬間明白了她腦海中在奔湧着什麼,趕忙連連擺手加搖頭:“不是,不是雲蕖姑娘想的那樣,我雖可辨鬼神,卻不知為何對綏綏姑娘失了效果,前日我确是不知雲蕖姑娘真身的。”
綏綏聞言眉頭更是緊皺,顯然對她能對上自己方才的腦回路這點更是忌憚了,甚至不動聲色地挪了挪椅子,離容靈語遠了一些。
看着自己一通解釋起了反效果,容靈語真是欲哭無淚,這原主有的辨鬼神之力,她可是确實一點兒沒繼承到啊!
當下急得雙手在空中不斷比劃,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眶都給急紅了。
“莫非,小娘子雙目唯有見到雲蕖大人本身模樣方有反應,是因她及笄時望見了大人本體?”就在容靈語正搜腸刮肚找解釋的時候,姬沐昭忽然出聲道。
綏綏聞言挑了下眉,卻似乎并不驚訝于容宣衡曾看見她這事,隻是邊起身邊道:“那大抵是如此罷。”說完便轉身出門回了屋。
而容靈語聞言,也是在心中記住了這幾個線索,容宣衡生于七月十五,可辨鬼神。
且這能力似乎與那鬼目無關,而自己卻沒有繼承到這便利的能力,現在這世道仍有鬼怪,要是能有這能力,自己以後也能方便許多。
以及之前塗山踏梅先前所說姬沐昭知曉自己見過九尾狐,原是因此,可又不知為何,這辨鬼神之力讓她心中有些許不對勁的感覺,總覺得自己似是忽略了什麼。
雖然出了點小插曲,卻也未能影響到三人,雖然綏綏後續沒有再提那隻山雞,但容靈語瞧着覺得不要浪費,便還是把它拿來煲了湯。
午後,三人在附近逛了逛,這小院地處青丘山巅,無論景色還是氣候,皆是宜人,容靈語沒忍住,朝着遠方大喊一聲,欲将這穿越來的煩悶發洩一通,卻是給另外二人吓了一跳。
塗山踏梅也是親自寫了封信,向綏綏借了信鴿,往家中報平安。
晚上依舊是容靈語去叫了綏綏用膳,這次大狐狸心知三人會做她的飯,沒有再外出“覓食”,隻坐在屋内畫畫,見容靈語來,便放下畫筆,起身擦了擦手,準備去飯廳。
容靈語卻沒有着急,而是微微側身,伸長脖子、探着腦袋,想要越過綏綏去看那幅畫。
整幅畫還未完成,其上繪着一座巨大而繁華的城池,車馬如雲、商鋪林立,隻是裡頭住着的不止有人類,大多數居民都是各種各樣的異獸:牛頭、馬面、人臉、龍首,真叫那一個面面俱到。
城池立于一青山旁,山上卧着一隻白色大狐,那狐生着九尾,尾尖呈淡粉色,一雙桃色狐目卻看不出喜悲,正望着什麼,順着眼神看去,能看到一隻生着三尾的小白狐,正在城中與别的小獸玩耍。
“那是過去的我,”綏綏見她望着那隻小白狐,便解釋道,“這城,就是那青丘國,山上那巨狐是我的母親,人皆稱其青丘九尾,便是這此地國君。”
而她母親此時并不在這,容靈語敏銳的察覺到這是個不該問、起碼不該現在問的話題,趕緊住了嘴,隻道一聲自己餓了,便轉身同她一齊往飯廳走去。
綏綏倒是沒有因提起母親而産生過多的表情變化,倒是容靈語的這番動作讓她眼中閃過了一絲光亮,可也未多說什麼,隻是跟在她身後出了屋,又轉頭看了一眼畫作,抿了抿唇,擡手将門合上。
晚飯後,幾人也是累了,便各自回屋歇息。
容靈語正思索着近些時日得知的新事,忽然憶起自己最初想找九尾狐的緣由,不由得從床上彈身而起,披上外衣,往綏綏寝屋走去。
可真到了那仙狐門前,容靈語卻又打起了退堂鼓,自己是穿越來的,想要回到原本世界之類的,這怎麼說啊,況且都不知這九尾大人對穿越者是什麼态度,若是踩了紅線,怕不是要客死他鄉了。
正當容小朋友躊躇不止之時,隻聽得“吱呀”一聲,擡眼望去,隻見那狐狸一身薄紗,青絲如瀑,媚眼如絲,斜倚在門框上,朝自己勾了勾手。
“外頭涼,姑娘有甚麼事,且先進來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