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唐沒有詢問女子的姓名,猜測應該與折清有幾分關系,亦或是折清她娘、她姑,也有可能是同一輩的女子。
日後,總會清楚的,指不定還會認識折清。
念此,她對女子笑了笑。
女子低頭,似是醉糊塗,耳目不清,沒有回答。
洛唐松開她,騰出手拿出錢袋子,要了一間上等的客房,她有潔癖,自然就挑最好的。
錢都是賺出來的,省一省就苦了自己,先苦後甜,苦了才會甜,為何不甜了再說。
帶着這樣的想法,她要了一間豪華套房,兩間房連在一起,裡面是床,外面有桌椅,起居用具尚算不錯。
洛唐将女子扶了進去,扶至床榻前,看了眼她身上的衣裳:“你是冷還是熱?”
若是中了藥,那就是熱。
若是單純酒醉,就會冷了。
女子看了洛唐一眼,烏黑的鬓發染着水珠,華貴中染了破碎,然後,自己強撐去脫衣。
她尚有幾分理智,還能脫下濕透的衣裳。
洛唐避開,轉身看向其他處,聽着細細碎碎的脫衣聲。
女子似乎醉得不清,一件衣裳脫了許久,洛唐等得不耐煩,詢問:“我幫你?”
女子停頓下來,擡首看向少女,眸色迷離,卻又帶着清冷,一眼萬年。
她的沉默似是默認。
洛唐朝她一笑,伸手去朝她腰間探去,道了句:“别害怕。”
我上輩子是個惡人,這輩子想做個好人。
洛唐握住女子的手,感受到不正常的溫度,她沒有問,解開衣帶,脫下外裳,目不斜視。
她将濕透的衣裳放在床尾,彎腰蹲下來,給對方脫了鞋。
最後,她将女子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床前遮擋的錦帳也撤下來遮擋床内的一切。
人都有狼狽的一刻,不必放在心上。
春日暴雨,格外地冷,店家生了炭火,洛唐脫了濕漉漉的外衣,放在火前烘烤。
女子從頭至尾,就說了一句話,接下來,都是沉默。
洛唐穿着中衣,托腮看着衣裳。
炭火噼啪作響。
半晌後,洛唐将烘幹的衣裳拿起來,自己走進裡室,至榻前,隔着錦帳與對方說話:“折大人,衣裳好了,你要醒酒湯嗎?我讓人給你做一碗?”
沒人回應。
洛唐歎氣,也不知這人的情況。
忍了忍,她伸手掀開錦帳,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
是熱。
還是燙。
洛唐眨了眨眼睛,心口發熱,她心虛地将手收了回來,“衣裳、你抓錯了,你抓衣裳。”
洛唐自認自己非聖賢之人,做不到對着美色而無動于衷,她還是說道:“我給你弄碗醒酒湯。”
說完,她匆匆轉身,打開門,一陣冷風撲面,驅散了燥熱。
洛唐招呼掌櫃:“熬一碗醒酒湯,要好的,别拿些不幹不淨的玩意來糊弄我。”
她又從錢袋裡拿了些錢,遞給掌櫃,掌櫃瞧見了金豆子,下意識就笑了起來,“自然不敢糊弄您。您等着,很快就好。”
洛唐折轉回屋,熄滅了炭火,打開窗,刺骨的冷風吹了進來,凍得她瑟瑟發抖。
真冷啊。
她再度走到榻前,将床上的錦帳挂了起來,低頭不去看人家,隻說道:“我開了窗,吹一吹,會涼快些。”
她轉身走了。
從頭至尾,她一眼都沒有看。
掌櫃送來醒酒湯。
洛唐去開門,掌櫃殷勤地笑着,洛唐看了一眼,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錢能讓人笑得這麼殷勤。
“謝謝了。”洛唐禮儀很好,笑着與掌櫃道謝。
“您客氣了,有事您吩咐我。”掌櫃笑得歡快極了,有錢的大傻子。一碗醒酒湯不值錢,更不值得一個金豆子。
洛唐是個敗家的,也敗習慣。前世作為一個權臣,自然不是清流,大手大腳,花得習慣了。
這一世,大手大腳的習慣還沒改過來。
目前,她還沒有改正的想法。
洛唐轉身進屋,關上門,距離她們進來,已過了半個時辰。
她探身,端着醒酒湯,探過腦袋,看清了床榻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