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媒婆工會的流程很簡單,簽完字,蘇莳漁也算是工會的正式一員了。
一上來,沈媒婆就開始她的畫餅。
“小蘇啊,你如今手上有多少未婚男女的信息啊?”
“不是很多,怎麼了?沈媒婆是要把工會的卷宗給我看麼?”
“是這樣的,入會後要把自己手中的資料一起上交,大家的信息才能共享。”
對于這種狀況,蘇莳漁早已預料,二話不說就把手中分析出的渣男信息都給了沈媒婆。
而沈媒婆給的共享信息也都是些上歲數的男女,很難再介紹出去。
剛出工會的蘇莳漁就被宴聞祁身旁的小厮請去了酒樓的包廂内。
這人仍是氣定神閑地泡着茶,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說不出的風雅。
“陳家的大娘子死了。”
蘇莳漁挑了挑眉,自顧自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被丈夫毆打緻死的?”
“王媒婆撮合的姻緣。”
蘇莳漁皺了皺眉,又是她。
“不過這次陳家大娘子的爹娘把王媒婆告上衙門了。”
“看來明天有好戲看了?”
宴聞祁擡頭看了眼蘇莳漁:“明日,他們定有當時說媒的争執,我需要你去拆解王媒婆的話術。”
“我這剛加入工會呢,您也不怕我被打上奸細的名頭。”
宴聞祁撇了撇茶沫:“工會的資源就那麼多,你既然是沈媒婆引薦的,我想她很樂意看到王媒婆吃癟。”
“行啦,請問宴大人還有什麼吩咐麼?”
“萬事小心。”
聽到他慎重的聲音,蘇莳漁無端的笑了笑。這個人真的很奇怪,看似溫文爾雅卻不近人情但又帶點暖意。
真是會做領導啊,還懂得給下屬喂糖吃。
因為是第一次有人将媒婆告到官府,衙門門口就聚集了許多人。
果然不管在哪個時代,吃瓜都是人的本性啊。
蘇莳漁一邊感歎一邊奮力擠到了最前排。
陳家大娘子的爹娘已經開始在哭訴了:“青天大老爺啊,我那可憐的閨女嫁過去才不到一個月啊,就這麼被那畜生打死了啊!”
“你這不是狀告王媒婆?”上位的縣令聽着大娘的訴狀不解道。
“我就是要告王媒婆,給我閨女說的這破媒!害得她命喪黃泉!我兒真命苦啊!”
蘇莳漁抱臂看着哭天喊地的大娘。她狀告王媒婆的思路也沒錯,畢竟在景國殺妻最後都會被定性為家務事。
很快,王媒婆也被傳召過來。
“大人冤枉啊,關于陳大郎的一切我都在說媒前介紹清楚,他們家也是應允了。”
“可……可你也沒和我說這陳大郎嗜酒成性,醉後會打人啊!”
“這男子一天勞累辛苦,晚膳喝點小酒放松放松也無可避免,更何況陳大郎本是碼頭搬運貨物的,力道大點失手打死陳大娘子也是能理解的!”
“你……你……。”大娘氣的手抖地指着王媒婆:“你當時明明說李大郎搬運貨物力氣大,是個能幹事的!因前妻紅杏出牆,對感情有些偏執但絕頂是個疼妻的,除了愛咪點小酒沒有什麼不良嗜好!”
“啧啧啧,首先啊連媒婆都說的缺點那定是要往放大了想,這李大郎啊絕對是個嗜酒而且酒品不好的。”
蘇莳漁假意和身旁的人聊着,音量卻可以正好讓衙門内的幾人都聽到。
“還有對感情偏執你可别以為是心悅你到骨子裡啊,這類人掌控欲強性格暴躁,稍有不順他意的,你就慘了哦。”
“你别說,李大郎前妻就是被他打死的,說是發現紅杏出牆,一時控制不住失手打死的。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哎,這事知道的人也不少,這大娘但凡多去了解,不要去聽王媒婆的一言之詞,也能避免這悲劇。”
蘇莳漁一臉八卦地摸了摸下巴:“你猜這王媒婆到底收了李大郎多少說媒費,才願意給這劣迹斑斑的人說媒?”
一番話不僅讓圍觀的衆人看向王媒婆的眼神變了味。
連大娘也跳了起來:“你這賤人到底收了多少說媒費,要害我兒至此。”
“呵!你這婆娘當時聽到李大郎給的彩禮數,眼睛都亮了!可是上趕着要把你的寶貝閨女給嫁了!”
兩人對罵着甚至開始扯起了頭花。
縣令拍案,示意他們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