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你刻意用美化之詞掩蓋真實之事,本官罰你禁說媒三月,在家好好反省。”
聽到如此輕的宣判後,蘇莳漁微微睜大了眼,後來想到當時她被王媒婆搞到這說她是黑戶,這縣令也是一句都不過問就把她押入牢中。
看來他們确是有勾結的。
“我不服!大人!我兒就是因為她歪曲事實才慘死,您應該把她收的說媒費賠償給我們。”
聽到這,蘇莳漁搖了搖頭,看來這大娘也不是真的想為自己女兒申冤。隻是想要賠償金。
至此,蘇莳漁也覺得沒有再聽的必要了,一個人轉身離去。
許是大多人都在圍觀這場鬧劇,街上的人都少了許多。
心情有些低落的回到屋裡,宴聞祁給她提供的住宿雖然不大,但門前有不小的院子。
夏季時分,周圍的樹叢郁郁蔥蔥,繁盛的枝葉鋪展過來遮擋了日光。
蘇莳漁索性把屋内的藤椅放在樹下,懶懶地躺坐在藤椅上。
眼前的日光被徹底擋住,蘇莳漁每次見到宴聞祁的時候,他都是坐着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站着的宴聞祁,他身形高挑,一身青衣配上衣擺上的青竹,更顯淡雅,像是個不食人間疾苦的貴公子。
蘇莳漁閉上眼,不打算理之前的人。
豈料眼前之人特别有耐心,他就靜靜地站在她身側,愣是沒發出一點響聲。
到底是蘇莳漁先按耐不住,直起身子狠狠瞪了一眼宴聞祁。
“生氣了?”清冷帶有一點笑意的聲音響起。
“我怎敢生大人您的氣啊,隻不過啊我看大人也不用費什麼力氣去找證據了!白搭!”
“哦?”
“宴聞祁!你是知道這縣令早與媒婆勾結的吧!你看看明明那李大娘子是被丈夫打死的,可她到死仍是冠夫姓。甚至她娘親狀告王媒婆,這李大郎也能美美地隐身,沾染不到分毫!而李大娘子的娘親呢!根本不是為了她閨女的死申冤的,她隻是想要銀兩罷了!”
蘇莳漁越說越氣,胸膛止不住的起伏:“宴聞祁,這裡爛透了!真的爛透了!沒有人會管一個女子的婚姻到底幸福不幸福!”
“所以我想要改變,蘇莳漁!我需要你的幫助!”宴聞祁的眸光無比認真。
“我一開始就和你說了,我想要改變現狀,改變媒婆為了錢财亂說媒的現象,抓捕和媒婆勾結的縣令,破除媒婆工會霸占市場的産業鍊。”
“蘇莳漁,我也想讓百姓的婚姻幸福提高,而不是一日又一日的聽到又是哪個女子被父母逼迫嫁出去,或是接到女子被夫家打死的信息卻無能為力。”
“蘇莳漁,我想改變景國的律法,讓那些肆意虐殺自己妻子的人得到制裁。”
他一字一句說的無比慎重,連蘇莳漁都能感受到他的固執。
“改變律法,宴大人,我就一介一無是處的民女,幫您您莫不是要折煞我。”
“隻有你可以。”
“您莫不要再說……。”笑字還沒有說出口,蘇莳漁側擡頭看向宴聞祁,正午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撒在他身上,整個人如沐金光中,他的眼神太過堅定,堅定到她都不好再反駁。
宴聞祁低下頭,毫不避諱的與蘇莳漁對視:“隻有你能破開那些媒婆看似繁花似錦的話術,還有在你撮合劉姑娘和王公子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你是真心想給人帶去幸福的。”
“你……。”
“我需要一個堅定的合作對象,之前是我太急切把你拉入其中。蘇姑娘可以再好好考慮。”
“如若不想繼續,我也可以保蘇姑娘安全,幫你退出工會給你安排新的地方和生活。”
夕陽西下,宴聞祁已經離開一會兒了,蘇莳漁的目光從夕陽落到石桌上的糕點。
是宴聞祁放的,是她最愛的馬蹄糕。
不得不說這人的禮數還真是周全,就拜訪她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還知道上門要帶禮品。
“還是個會畫餅和給糖的領導。”蘇莳漁小聲嘟囔着,拿着馬蹄糕進了裡屋。
那日後,宴聞祁也沒有再來,連沈媒婆也沒有找過他。
這次李大娘子的事情公然吵到了衙門上,估計她們也知道最近要低調些吧。
蘇莳漁也樂得清閑,這幾天都在躺平擺爛,好在之前宴聞祁給的銀兩和她之後賺取的夠她生活一陣子。
“蘇姑娘,這是今個兒賣剩下的馬蹄糕。”
喊她的是孫家的小女兒、孫怡。
自從上次她幫小姑娘擺脫了無良媒婆的說媒,小姑娘總是借着賣剩下的名義給她送馬蹄糕。
蘇莳漁捏了捏孫怡肉肉的臉蛋:“這馬蹄糕你還是帶回去,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次偷偷塞給我,已經被你爹娘教訓了。”
孫怡臉上是憨憨的笑容:“蘇姑娘,這次是最後一次啦,你就收着吧,我明日就要待在家中準備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