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莳漁推脫不掉,還是收下孫怡的馬蹄糕。眉頭卻緊皺:“你可知嫁的是何許人也?”
孫怡搖了搖頭:“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經托蘇姐姐的福,沒有成為那老爺的第七房小妾。爹娘說了,我這次嫁過去是正妻,是很好很好的人家。”
蘇莳漁還想說什麼,隻見小姑娘笑的可愛,臉頰兩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阿弟正是到娶妻的年齡,這次的彩禮我也總算能幫家人一點,也不算是無用之人。”
兩人沒有再多聊什麼,孫怡急着回家做飯很快就拜别了。
蘇莳漁除了祝福好像也不知道能再說什麼。
回屋就着白水吃着桌上的馬蹄糕,依舊是彈性十足帶着清淡,是她愛的味道。
可無端的讓她煩躁放下手中的馬蹄糕。
她想告訴孫怡她才不是什麼一無是處,有做馬蹄糕的好手藝,性格可愛又善解人意。她甚至可以靠自己養活自己,才不需要靠賣自己拿到彩禮幫什麼弟弟娶妻。
可是說了又有什麼用呢,這時代的教條早已深入她們的骨髓,僅她這幾句話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徒增不快罷了。
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懷古傷今。
來人是沈媒婆,一開門就迫不及待的告訴自己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唾沫橫飛的樣子讓蘇莳漁默默退到桌旁,熟稔的分出糕點倒上白水招呼着沈媒婆坐下。
“您是說這次工會分派給我說媒的任務?”
“那可不!這可是沈媒婆我啊特意給你争取來的,你可要好好做,多給我長長臉啊!”
聽到沈媒婆自動把自己劃分到她的陣營,蘇莳漁也沒有反駁:“沈媒婆,我這次要說媒的對象是……?”
沈媒婆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遞給蘇莳漁:“瞧我激動的,把最重要的忘記給你了。”
展開紙張看到第一句話就讓蘇莳漁兩眼一黑:“不惑之年……還需要說媒麼?”
不是她歧視年齡,在古代因為壽命不及現代,大家成婚的年齡也是比較早的。
四十多歲還未娶妻的,總讓她覺得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或多或少可能出現了問題。亦或是向往自由根本不想踏入婚姻。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做媒婆的自然是要幫助每個人找到适配的另一半,更何況這位肖先生每年都會來請我們說媒,并且增加說媒費,如今已是高達2金了!”
沈媒婆一臉不容易地道:“你可知我為了把這說媒的名額給你,費了多大的勁。如此高額的說媒費,工會裡的人可都是搶破腦袋要呢!”
“您教訓的是,是我狹隘了。”
雖然她現在還不确定是否要繼續做細作,但眼下也絕對沒必要得罪沈媒婆。
沈媒婆見目的達到,吃完桌上的最後一塊糕點,留下一句好好幹就離開了。
視線再次看上手中的紙張:肖狂,男,不惑之年,家住星月坡。
星月坡,應該是劉雨所在村莊再往下的一個坡道。
蘇莳漁記得那上面都被郁郁蔥蔥的綠植覆蓋,是以她并沒有去過那裡。
這紙張上面留的信息還是太少了,她一時也不能分析出太多。
他給的說媒費可以說是很高,按理說媒婆早就趨之若鹜給他說媒了。可他還是每年來增加說媒費,可見沒有人給他說媒成功,到現在甚至是沒有媒婆再願意給他說媒了。
定是個性格古怪的大叔!
不管怎麼說這說媒費還是很可觀的,如若說成,不管她後面到底要不要再和宴聞祁合作,拿到這兩金能給她後續的生活增加許多底氣。
翌日,蘇莳漁就從住所出發,走到星月坡,大約花了她一個時辰。
待蘇莳漁穿過綠林到達時,已是滿頭大汗。
看着面前不遠處的木屋,她興匆匆的往前走去。
今日的天氣雖不似前幾日灼熱,但低氣壓的悶熱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汗水浸濕了衣物,黏膩的讓人難受。
而當蘇莳漁第二次繞回原地時,她有些洩氣的蹲在地上。
不多時,一輛馬車急停在眼前,一位男子從上面跳了下來。
他高高的馬尾用繩線紮緊,更顯整個人幹脆利落。
他身形高大,寬肩窄腰,蘇莳漁估摸着他的身高有一米八五左右。
他身穿的衣物,蘇莳漁認識,是用缂金而制,連上面的祥雲紋案都各不相同,看來是個非富即貴的世家公子。
蘇莳漁擡頭望去,此人的樣貌給人感覺和宴聞祈正好相反,如陳釀多年的濃烈美酒。
他的眉眼極深,五官俊美,棱角分明,緊抿着唇的樣子有一股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