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昭一進來就感覺有座大山壓了過來,蘇莳漁估摸着他身高一米八有兩百斤的樣子。
“你喜歡曾苒苒。”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這單刀直入的話讓一向晏然自若的宴聞祈都投去詫異的目光。
伍昭的臉更是瞬間變成豬肝色,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喜歡苒苒。”
“你為什麼喜歡曾小姐?刁蠻任性一點也不可愛!”
這番話直接讓伍昭沉下臉來:“這位姑娘,雖你是仙留樓的客人,但這裡并不歡迎背後嚼舌根之人,還請……”
還沒等伍昭趕客,蘇莳漁放下筷子,正色道:“伍二公子,喜歡曾小姐什麼?”
看着沉默的伍昭,蘇莳漁也不急:“我是曾老爺請來給曾小姐保媒的媒婆,我在想要不要幫她勸勸曾老爺接納顧公子。”
“顧遠根本就不是良人!”蘇莳漁的話讓他猛地擡起頭,神情激動道。
可當他看到蘇莳漁的眼神,一下子如洩了氣的皮球,是啊,他有什麼資格幹涉苒苒的喜好。
似是自暴自棄般,伍昭不再否認:“我從小就比别人肥胖,在私塾讀書也是墊底,經常會被人謾罵欺辱。”
“可苒苒不一樣,她會幫我趕退他們。”伍昭陷入回憶,想到什麼笑了起來:“有一次她甚至為了我和别人打起來,回家還被曾伯父教訓。”
伍昭提到曾苒苒不再是怯懦的樣子,眼睛都亮了起來:“她不會像别人一樣叫我胖子,傻子。她會認真叫我的名字,她會誇我做菜好吃。與我而言,苒苒便是天邊的陽光,是最美好的存在。”
伍昭從一進來就自卑的微低着頭,現被她激到擡頭,倒讓她看清長相。
細看下伍昭的五官長的不差,隻是因為太胖把五官擠在一起才顯得有些醜陋。
蘇莳漁也沒有問他要不要主動追求曾苒苒,看他這卑微單戀的樣子,必定是膽怯退縮的。
她隻讓他明日到達約定地點,便告訴她曾苒苒如今在哪裡。
看着離開的伍昭,蘇莳漁不禁感歎道:“真是酸澀的單戀啊~”
看了一眼始終笑得溫和的宴聞祈,他好像從來不會被他人的情緒左右。
蘇莳漁撐着左臉頰,側過頭:“宴大人,你會愛上救贖你的人麼?”
一刹那,宴聞祈的眼神變得晦澀難懂,可很快又恢複溫和,快到讓蘇莳漁以為隻是她的錯覺。
再望去,又是那熟悉的雲淡風輕:“我不需要救贖。”
也是,像宴聞祈這樣的人,再困難的境地,憑他也能過得順風順水吧。
回到住所,看到的是一臉怨婦樣的曾苒苒。
“你去哪裡啦?!菜都涼了!”
小姑娘一開始帶着兇狠的質問,可到後面就變了味,很是委屈。
“這便是我要教曾小姐……”
“停停停!你說我給郎君鋪床褥,做飯食是幸福,我也認了!可做好飯菜,等了那麼久郎君也未回來,這又是什麼幸福的道理!”
“我是讓曾小姐先降低期待的幸福值。”
“哈?”
“你想想,顧公子午時是不是經常不回去吃飯?”
曾苒苒細想也的确如此,顧郎才華橫溢,經常參加雅集,結束便邀着一群人并帶上她去歸雲棧吃中飯。
沒等曾苒苒反駁,她繼續道:“如若你們婚後,你做好午飯卻等來的是,他已和友人食過午飯,你是不是要生氣委屈與他吵鬧?”
“但如果現在你已經适應了這種落差,是不是就能體諒?是不是就不用吵架?不吵架的婚姻自然是幸福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聽到這話曾苒苒下意識的想反駁,可她卻發現蘇媒婆說的好像也沒錯。
看着被忽悠的曾苒苒,蘇莳漁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特意讓伍昭新炒的菜打包帶給她。
“你去仙留樓吃了?”
蘇莳漁意外地挑了挑眉。
“這味道我一嘗便知是昭昭燒的?”
“昭昭,很親密的稱呼。”
“自然,他從小就是我罩的。”少女一臉驕傲道。
蘇莳漁笑笑沒有再說話,看着曾苒苒飯吃着吃着頭快低到碗裡,便知她大概是哭了。
從小嬌生慣養的姑娘連日裡在這受了從未有過的磋磨,吃到熟悉之人做的飯菜必定是委屈的。
看着吃完飯隻是眼眶紅紅的曾苒苒,還倔強着問她接下來要幹什麼時。
她答應曾苒苒,隻要她能成為配得上顧遠的妻子,她便去說媒并說服曾老爺。
這一月内,曾苒苒能把原本鋪的如蛇扭曲的床褥鋪完整,也終于不是灰頭土臉的從廚房出來,燒出勉強能入口的吃食,再到冷水洗衣,雙手生出凍瘡。
連她都以為她會放棄,可曾苒苒竟真硬生生熬了一個月。
而另外一邊的伍昭,給他看過曾苒苒的信物後,就被她忽悠着每日晨時過來跑圈,跳繩。
她還把曾苒苒做的飯菜帶給她,因為她買不到什麼調料,做的清淡無比,還挺适合減肥餐。
她還忽悠伍昭,吃了曾苒苒做的菜,就不能吃别的了,否則就說明你嫌棄苒苒做的不好吃。
于是乎,伍昭也這樣硬生生的堅持了一個月。
兩個小可愛,還挺般配。
蘇莳漁摸着下巴看着明顯瘦了不少的伍昭。
“昭昭!”
這幾日她刻意留下破綻,曾苒苒總算找來了。
她這媒婆當的可真不容易。
曾苒苒一把扯過伍昭拉到她身後。
明明身後的男子比她寬大一截,她卻如強勢的母老虎将他護在身前。
“你對昭昭做了什麼?!”
“你且看看他是不是瘦了不少,再問問他是否感覺身體也輕盈不少?”
“沒事的苒苒,我現在走很多路也沒有像從前那般感到吃力了。”伍昭慌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