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的喧鬧聲停了下來,屋内重歸于黑暗。
眼睛一時沒有适應突然暗下來的環境,蘇莳漁試探着往前踏了一步。
“宴聞祈?”
“诶!!!”
右手被人向側拉去,撞進一個有雪松氣息的懷抱。
“噓。”
“怎麼啦?”蘇莳漁連忙用氣音輕聲道。
放在她腰間的手松了些,卻也未放下:“這木甲人已失控,會聽聲辨位,小心些為好。”
想不到肖狂做的木甲人如此先進,蘇莳漁暗自感歎道。
木甲人揮動手臂發出獵獵風聲,一聽就很用力。
宴聞祈沒有要放開她的樣子,她也不敢掙紮太過發出大聲響。
一陣靜默。
隻是她貼着宴聞祈的胸膛實在太近,他那紊亂劇烈的心跳聲,她想忽略都難。
斟酌了片刻,她還是忍不住輕聲道:“宴聞祈,你……是怕黑麼?”
蘇莳漁問完就後悔了,一般男子被問到估計都覺傷自尊,更不要說風光月霁的宴聞祈。
誰知懷抱又緊了緊,她隻能将頭擱在宴聞祈的肩膀上,看不清他的神色,語調倒是一貫的平和:“怕。”
“我就說宴大人怎麼會怕……诶?……怕?”
“在黑暗中無法視物,所以會怕。”
原來宴聞祈有夜盲症。
她其實不太會安慰人,更擅長怼人,想了想還是笨拙地伸出手拍了拍宴聞祈的背:“我在的。”
宴聞祈沒有再說話,她被他擁着,看不見木甲人到底做了什麼,隻能幹瞪着眼前的牆壁。
又是一陣靜默。
“宴大人,我脖子酸。”
說完這話,宴聞祈總算松開懷抱,她才能轉身借着月光看清屋内的情況。
有一木甲人似瘋了般不停毆打底下的木甲人,周圍圍了一群不動的木甲人,這場景說不出的怪誕。
她側頭看了眼開着的房門,她應該能借着透進來的微光,不動聲色的帶宴聞祈離開。
捏了捏宴聞祈的掌心,又指了指房門口:“我帶你出去。”
随即她本能的站在宴聞祈的身前,雖知他看不清,還是想替他擋住前方恐怖的場景。
宴聞祈有些好笑地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蘇莳漁,因為身高的原因她其實什麼也沒有遮擋住。
可牽着他的手柔軟而又溫暖,讓他又有想抱住她的沖動。
看着近在眼前的房門,宴聞祈踢上地上散落的零件。
零件順勢飛出,砸向房門,房門發出‘啪’的一聲,再次關上。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蘇莳漁甚至都來不及跑過去阻止關上的門。
她不死心地推了推門,又找了找鑰匙孔。
很好,門又被反鎖上了,而且這門竟然隻能從外面打開,裡面都沒有鎖。
“怎麼了?”
宴聞祈的聲音響起,蘇莳漁有些欲哭無淚:“門又反鎖上了。”
蘇莳漁也不再掙紮,索性拉着宴聞祈靠牆席地而坐:“宴大人,這麼多聲響也沒讓那失控的木甲人轉移目标,它好像很執着毆打底下那木甲人。”
她打了個哈欠:“我看肖狂做的能聽聲辨位的木甲人也不是很靈敏。”
“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發現我們都被反鎖了。”
宴聞祈大概真的害怕,他幾乎都不說話,隻是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手。
思及此,蘇莳漁又緊了緊握着他的手。
又打了一個哈欠,蘇莳漁有些犯困,頭一點一點的:“宴聞祈,你不要害怕,我會陪着你的。”
身旁的女子終還是沒有熬過困意,閉上了眼睛。
宴聞祈輕柔的将她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女子握着自己的手已經松了力氣,宴聞祈執拗地重新握起,她的手很小,他微微收攏,就能将其全部包裹住。
腦海中回想起她剛說的話,她說,她在的,會帶他出去,會陪着他。
宴聞祈眼眸裡是不再隐藏的眷戀和溫柔,他低頭,小心翼翼地吻上女子的發頂。
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蘇莳漁,我當真了。”
……
“蘇莳漁,你豬啊!開個門怎麼還把自己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