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莳漁面無表情的啪一聲關掉了房門。
邊拍着臉邊走回了自己的客房中,房間内上到床品,梳妝櫃,下到衣櫃内的衣物還有首飾,竟都用了一等一的好材質。
他的确做到了連假意吵架的話都當了真,用了心。
想到宴聞祈說他未婚妻并不傾心于他。
蘇莳漁内心有個小人捂臉尖叫。
救命!!!這樣的宴聞祈沒有人會不喜歡吧。
夏日深夜,蘇莳漁已在柔軟的被褥裡沉沉睡去。
宴聞祈站在蘇莳漁房門口靜靜站立,手指撫上門框,隻要微微用力一推就能看到她。
他轉身,又回到了往日的從容之姿:“備馬。”
“是。”
“大人,您不帶蘇姑娘一起回都城麼。”姜一看似沉默,其實是個藏不住話的。
涼涼的眼神掃過來,姜一還是閉上了嘴。
夜色如墨,濃稠的像化不開的墨硯。
一間房間内燈火通明,内裡奢華雅緻,桌面上燃放着熏香,袅袅檀木香的煙霧生氣顯然還是無法抑制住房内人的怒氣。
“廢物!都是廢物!”黑袍人怒喝着将桌上的杯盞都砸在地上。
曲媚娘這個沒用的,竟然就這麼死了。
洪槟春也是,她幾番三次讓曲媚娘警告他不要玩太過火,就是個控制不住自己的廢物,活該!
還有鄧師,臨死前還要說這麼多廢話,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都是廢物!!!
“大人,鄧師已被用刑了,但他還沒有脫出您和……”跪在地上彙報的人看了眼窗外,沒有再說下去。
“哼,我諒他也不敢,他的妻兒都在我手上,識相點就該咬舌自盡。”要不是怕暴露行蹤,早在他被捉拿的那一刻,她就想叫人射殺他了。
彙報人低頭不敢言語,以宴聞祈的手段,有的是讓鄧師無法自盡折磨他的法子。
“宴聞祈帶着那個賤民回住所了?”
“是。”
“可有探查出他們說了什麼?”
“屬下無能。”由姜二、姜三這樣的高手駐守,他根本連屋頂都近不了。
香薰爐砸向彙報人的額頭,額頭刹時留下血迹,他卻不敢移動分毫。
隐藏在兜帽裡的人有些不甘心的咬着下唇,她以為她這次和宴聞祈的博弈間,怎麼算也是有來有回。
結果在她第一步将那個賤民接到公會中,就已定下敗局了。
雖然殿下讓她這次來,就是為了叫她玩的開心,可她就是不服。
不服殿下所說的,她在大局的布置上根本就不如宴聞祈。
一個被土匪玷污生下的賤子,也配和她比。
“宴聞祈抓捕鄧師可帶了人馬?”
彙報人仔細回想了林間中亮起的火把,肯定的點頭:“有,還不少。”
黑袍人雙手環胸,兜帽下盡顯得意,宴聞祈,也不過如此。
“去,今晚你就加急出發通知大人此事。”
“是。”彙報人行禮剛想退下,又被叫住。
“還是叫大人率人馬在宮門近處守着,以備不時之需。”
“是。”
黑袍人看着藏在衣袖裡的豆蔻,宴聞祈又如何,查到二皇子想要謀反又如何,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還說什麼要為女子改變律法,簡直可笑。
生來低賤之人就會想着無用之法,拼命掙紮。
要怪就怪這些女子自己沒本事,無法讨夫家歡心,沒用的人自是沒必要活在這世上。
……
蘇莳漁住的客房,窗布極其厚實,導緻她醒來的時候,屋内還是漆黑一片。
她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拉開窗布,刺眼的光芒照的她一時睜不開眼。
屋外的婢女聽到動靜,端着銅盆魚貫而入,伺候着蘇莳漁洗漱。
拒絕了繁瑣的衣裙和钗飾,她選了一套便于活動的齊胸襦裙,嫩綠的顔色顯得女子生機勃勃。
還沒等她出去尋宴聞祈,姜一倒出現在她的眼前,神色帶了點哀怨。
原宴聞祈昨晚就出發回都城了,她還拉着他聊了這麼多,應該不會誤事吧。
也難怪姜一滿臉不情願,其他人都跟着宴聞祈回去幹大事了,隻有他還要留在這裡保護一個微不足道的自己。
“蘇姑娘,媒婆公會昨日夜裡着了大火,燒了個精光。”姜一向蘇莳漁說着昨夜發生的大事,不在宴大人旁邊有點好,可以随意說。
蘇莳漁倒也沒有意外,畢竟卷宗室内的賬冊上都塗抹上了白磷,要從内裡燒壞極其容易。
雖然賬本不是決定性的證據,對于強弩之末的他們燒毀一個證據是一個了,不過好在最重要的幾本賬冊她都給了宴聞祈。
她也算是幫上點忙了。
“你看着點縣令,别讓他跑了。”
“是。”
其餘媒婆他們也無暇顧及了,這裡有些人的處置恐怕要等都城那邊安定下來才行。
“蘇姑娘,曾小姐她已經在公會廢墟那找了您一上午了,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曾苒苒啊,蘇莳漁的唇角不自覺勾起。
明明她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苒苒她還是心系着自己的安危。
穿到這個時代好似也不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