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調整完的情緒,随着公主的話又不斷往下沉,蘇莳漁面上不顯,隻是始終低垂着眼。
“那你說說,你覺得本宮該找個什麼樣的驸馬。”對于眼前媒婆的豐功偉績,樂甯公主也聽到些,倒是好奇她會給她說怎樣的媒。
蘇莳漁雙手置于前,恭敬道:“樂甯公主風姿綽約,天下無雙,隻有樣貌出衆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您,并且心胸開闊,方有驸馬之态。”
前面的吹捧樂甯公主都聽膩了,她撇了撇嘴覺着眼前之人和旁人一樣無趣,直到她聽到蘇莳漁說驸馬需要開闊心胸,才讓她眉梢染上笑意。
“你倒是懂本宮的想法,能讓父皇同意當本宮驸馬的也必定是世家子弟,你可知讓那些人同意留下我府上這些人,有多難?”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蘇莳漁擡起頭,眼神光裡盡顯自信。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你怎麼知道我沒辦法讓你自動放棄這些面首。
相愛本就是互相占有,容不得旁人,也看不到旁人,男女都應是。
樂甯公主笑了:“那就讓我瞧瞧蘇媒婆的本事。”
蘇莳漁很快就從公主府出來了,令她意外的是宴聞祈還等在外面。
他一見她出來,就上前一步:“樂甯公主如何?”
蘇莳漁的心情算不上多好,但她并不想讓他看出來,她豎起大拇指,半是開玩笑道:“吾輩之楷模!”
“哦?看來我也得為莳兒招募些?或是我多去學些技能。”
宴聞祈就是這樣,他總是能順着你的話,将沉悶的氣氛變得輕松些。
“那我還是無福消受。”
“都城有幾家不錯的酒樓,我先帶你去嘗嘗。”
蘇莳漁搖頭:“宴大人,我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陛下給我安排的住所很好,什麼都有,回去應該就能吃上飯。”
腦海中卻還是止不住徘徊樂甯公主的話,蕭家嫡女為了宴聞祈去海城找他,輾轉到半路卻生病,這麼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女卻甘願為他爬山涉水,但凡是旁人聽到都會感歎一句蕭家嫡女對宴聞祈用情至深。
都這樣了,怎麼可能還是宴聞祈所說的兩相無意呢,起碼蕭家嫡女不是。
宴聞祈還跟在她的身後,蘇莳漁沒有回頭:“宴大人,回去的路我還是認識的,就不勞煩您了。”
她不想看宴聞祈是何表情,隻管低頭悶走。
走了有一會兒,她又回頭望去,身後早已沒了人。
心下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又隐隐透着些失落來。
舒了一口氣,轉身剛跨出一步就撞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
蘇莳漁連連道歉,擡頭卻不料是個熟人:“尹三!”
想想由覺不對,葡萄般的大眼四處望望,低聲道:“我是不是該尊稱你殿下?”
“我還是尹三。”墨色的眼眸裡滿是認真,他甚至為了聽清女子壓低的聲音,配合的微微屈膝。
蘇莳漁細細看着尹三,沒盯多久,他似不好意思般别開了臉。
蘇莳漁笑的眉眼彎彎,好像也沒有變很多,還是那個容易害羞的尹三。
她拍了拍頭頂:“對了,我有東西給你。”
臨行前,肖狂托了曾苒苒把機甲術的書本給她,讓她轉交給尹三。
住所就在跟前,她領着尹三很快就到了。
隻是剛跨進門檻,感知到尹三就止步不前了。
“我在這等蘇姑娘。”
蘇莳漁想到那時她蹭馬車,尹三也是為了他名譽,自行騎馬跟在後面。
他是個被教條框的闆闆正正的人。
蘇莳漁也沒有多想,拉起尹三的手就往住所内走:“沒事啦,那麼多奴仆在呢!不礙事!”
女子柔軟的手握上他那一刻起,尹三條件反射的想掙脫,他隻是怕手上布滿的老繭刺痛她。
可低頭看着相握的雙手,卻怎麼也舍不得。
身後的視線變得更濃烈,尹三回頭望去,四下并沒有熟人,隻是在遠處的樹後撇見一抹青色的衣擺。
無端的他緊了緊右手,寬闊的身形正好能擋住門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