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祁哥哥來得可真及時,該不會你讓姜一一直趴在公主府的牆頭偷看吧。”
蘇莳漁對于公主府所遭遇的其實沒多大感受,身為孤兒的她其實對情緒感知很敏銳,但是要保護自己不受傷,她會讓自己對外界的侵擾更鈍感一些。
宴聞祁順了順她的發絲,搖頭:“倒真的是湊巧,隻是怕你不習慣這樣的宴會。”
蘇莳漁一個轉身,直接面對着宴聞祁帶着走:“聞祁哥哥,我可能随遇而安啦!”
宴聞祁用手虛虛地扶着蘇莳漁的後背,眼神柔和。
“不過我還是很開心,被人罩着的感覺超棒的!我以後是不是還能狐假虎威?”
“你不需要,莳兒已經是禦賜金牌紅娘了。”
秋日的餘晖撒了下來,女子周身也渡上淡金色的光芒,眼眸裡的光亮更甚,她的唇角緩緩翹起:“好,我努努力,讓我金牌紅娘的稱号響徹都城,以後我讓聞祁哥哥狐假虎威!”
宴聞祁還是那副清潤溫和的模樣,隻不過那層隔絕外人的疏遠之感早已消失殆盡,他展眉微笑,清隽動人:“往後就靠莳兒了。”
……
飯後,蘇莳漁拿出爐煮茶的器具,将橘子一一擺放在鐵網上。
她說着今日世家貴女明顯分布站隊的隊伍。
“左相和右相可有站隊?聞祁哥哥認為啊澈希望大麼?”
炭火微光,茶香環繞,袅袅熱氣從茶壺口升騰而起。
宴聞祁不急不慢地倒出茶水:“莳兒不好奇我的站隊?”
蘇莳漁捧着茶杯吹了一口熱氣,淡薄的霧氣遮住了她的臉龐,一時看不清她的臉色,語氣卻是輕快的:“站隊有風險!不過聞祁哥哥你要是輸了,我就陪你亡命天涯。”
宴聞祁猛地擡起頭,臉上慣有從容的笑容一刹那都沒有維持住,清透的聲音帶了些沙啞,他輕咳一聲:“那莳兒可要多存些錢。”
“好說好說,聞祁哥哥這下可以和我說說朝廷那些官員站隊情況吧。”蘇莳漁搖晃着宴聞祁的手臂,帶着女子的嬌俏。
蘇莳漁有預感,等她做成淩馨彤這樁親事,定會有許多世家來找她說媒,如今朝廷内形勢嚴峻,她也得删選着接。
“自三殿下明确拒了與右相的聯姻,右相如今已明确站隊四殿下。”
“景國如今有三塊虎符可調兵遣将,一塊在聖上那,一塊握在三殿下母家尹将軍那,至于第三塊由蕭家蕭将軍手握着。”
“如今蕭沫沫與雲黎相交甚好,所以蕭家也站隊四殿下了?”蘇莳漁喝了一口茶,想到了什麼:“聞祁哥哥你也拒了與蕭家的婚事,所以你站隊的是啊澈?”
蘇莳漁一邊分析着,想着怪不得最近啊澈老往這裡跑,原來是與聞祁哥哥共謀大事啊!
似是看出她所想,宴聞祁默歎一口氣,剝起手中的橘子:“莳兒,有時候在利益面前,聯姻隻是一種更緊密聯系的手段。但它不妨礙是否要合作還是必要下舍棄。”
宴聞祁細緻的撕下橘子瓣上的經絡:“蕭家并未明确站隊,至于私下如何不得而知,我猜蕭家還在觀望中,至于女兒家的互相較好,明面上也說得開。”
蘇莳漁接過宴聞祁遞過來的橘子瓣,沒有說話,默默接過一瓣一瓣吃起來,認真聽着宴聞祁的話。
“其實如今看下來,三殿下無意于那個位子,不管是拒絕與右相嫡女聯姻,還是陛下派下來的任務,他都以能力不足無法勝任婉拒了,倒是四殿下前往沙城抗旱、安置流民都得聖上盛贊,在百姓中口碑也是極好,有傳聞陛下已寫下遺诏傳位給四殿下。”
宴聞祁細細地講着,眼神卻專注看着吃橘子的蘇莳漁,隻見她也聽得認真,半咬着橘瓣,橘汁濺到唇邊也仿若未覺。
宴聞祁自然的用指腹抹上她紅潤的唇邊:“此前三殿下雖救駕有功,讓不少人屬意于他,可這幾個月也讓那些人歇了心思,倒是許多人轉向了四殿下。”
“當然還有小部分人更有野心,他們想扶持如今還羽翼未滿尚年幼的六殿下。”
後面的話宴聞祁沒有說下去,蘇莳漁也懂那些人恐怕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
“果然好混亂啊。”蘇莳漁喃喃道。
宴聞祁順了順她的發絲,唇覆上她的額角,溫熱的氣息碰灑下來,是他帶笑的聲音:“莳兒不是說了麼,倘若我賭輸了,大不了我們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