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生死,捷足先登者,為覆秋霜的新主;若二者皆未至,則以其為禮,獻予新主。
誰知有第三方憑空出現,救走藥神,還護送他洗清罪名,成為苗王宮的上賓。
第二次,是覆秋霜選定閻王鬼途後,在根據地十殿陰曹聽到的消息。
“老頭,你想加入我們,恐怕沒這麼簡單。”
略帶煙嗓的青年隐于屏風後,與妖媚惑人的豔婦一唱一和,“關于十部衆的補缺,還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哈哈~妾身聽聞那人身上已有神華的情蠱,看來與我們關系匪淺啊~”
“是啊,所以你想加入,不如也在自己身上種個蠱,表示對組織的赤誠忠心如何?”
那青年換了個語調,玩世不恭地感歎道,“但是老頭的心裡,會有忠誠二字嗎?”
覆秋霜負氣離去,決定破壞苗疆祭司台遴選,展現誠意與能為。
結果可想而知,熟悉的人再次出現,讓一切布置盡歸虛無。得不償失,縱橫家身份暴露,還引起禦兵韬與俏如來的懷疑。
第三次,卻有所不同。
那名隐于屏風,自稱“明晨”的煙嗓青年找到覆秋霜,表示願意推薦他加入閻王鬼途,還特贈一份難以拒絕的籌碼,一個帶回藥材的任務。
“為什麼要幫老夫?”
明晨吐了個煙圈,高深莫測道,“比起老頭,我更讨厭來路不明的尼姑,加入我們的遊戲。”
覆秋霜不懂暗語,但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
“你不認識我,但我早已熟識閣下。其實姑娘應感謝我,抓了藥神,讓你今日以萬濟醫會的名号,活着站在老夫面前。”
他略過越長玦,轉頭道,“萬濟醫會的宗旨是抑制藥價無序上漲,我還以為,鬼市會對在下放出的消息更感興趣。”
“哈哈,殺人買命是三姑娘的生意,她想放過,巧木宮不敢僭越。”
老爺圓滑揭過,像最盡職的東道主般,顧及每位賓客的發言權。
“姑娘初來乍到,難免緊張不安。既如此,巧木宮就送黃琥刀币的貴客一份見面禮,為你講些銀槐的規矩。”
“其一,鬼币入陰司。我們認币不認人,所以姑娘最好小心看顧,外面的陰司街,多得是被偷走刀币,消失無蹤的生人。”
“其二,鬼市禁武。若仇恨難解,可上枯魂鬥技場一決生死。會有人為你的命下注,你可以選擇赢得比賽,帶走賭金,也可以血濺命殒,看仇人錦衣玉食。”
“其三,是巧木宮的規矩。”
老爺煙杆輕點酒杯,“飲酒結緣,天明即散。想買藥材,就得飲下這杯結緣酒,表達交易的誠心。在天明前,你們可以盡情出價,誰能讓本總喝下自己的結緣酒,誰就是巧木宮最後的客人。”
他拿起雕龍刻鳳的鑷子,夾起一撮淡金色煙草,慢條斯理道,“我想各位,一定有非常多的籌碼。但注意了,你們并非它價值的評判人,隻有本總,才能決定誰價高一籌。”
火星閃爍,煙氣彌漫,紙醉金迷的龍涎香扶搖直上,似有若無地熏蒸着默然不語的兩人。他們飲下杯中醇酒,馥烈辣意燥燃肺腑,驅使每個走進巧木宮的人,賭上所擁有的一切。
老爺的笑容隐沒暗中,天明之前,誰能與他同飲,與冥鬼結緣?
誰都可以,隻要藥材賣出高價,對銀槐鬼市就有利無害。
覆秋霜雖然老了點,但聽說鲛人泣淚成珠,血治百病,脂膏燃燈,千年不滅,全身都是寶。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氣前,可不能浪費了這副好皮囊啊。
那個小姑娘,病殃殃的身懷至寶,還敢來銀槐鬼市買賣,果真是初出茅廬的菜鳥。等丢了刀币,與女伴失散,不就是任人魚肉的菜鳥?難道萬濟醫會,還會為了死人來找鬼市的麻煩?
當然了,若能萬濟醫會能平安處理完這批藥材,扔掉燙手山芋,來找麻煩也無妨。
畢竟買下的藥材,鬼市隻負責完好無損地送出鬼市,可不負責之後的護送啊。
目光如跗骨之蛆,纏上相對而立的來客。有人輕咳兩聲,冷冷回眸。
越長玦沒有緊張,她隻是厭惡。
無處不在的哭嚎,無孔不入的煙霧,無處不及的黑暗,甫進巧木宮,生理心理都在叫嚣毀了這座吃人的宮殿。
速戰速決吧,然後快點離開,哪怕去陰司街也行。
“五倍。”
她緩緩道,“市價五倍,收購包括金銀盞在内,銀槐囤積的七種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