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許琪哭完了擡頭,就看見對面隻有兩人。
不過他們都沒看她是了。
這時韓小希突然說道:“我們還剩多少錢?”
“兩千。”程三好對錢這個字眼表示很敏感,所以小屋的财務她在管。
“要不要先養頭豬?”韓小希動作沒變,瞳孔裡盡是青山。
肖樂保思考:“可我們沒豬圈啊?”
韓小希轉身,準備翻出圍欄,語氣就像平時裡一樣正常讨論。
“回去搭”,她站在公路邊,眼睛看着許琪,“要一起嗎?”
肖樂保是靠跳出去的,也向她提出自己的想法:“我不覺得放棄丢人,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對你很是刮目相看了,所以遵從自己的内心吧。”
許琪能識别得出來,他們兩人看自己的目光裡沒有戲谑,而是真的在詢問她的意見。
她不止一次想要離開這個節目,但是如果真要離開了,卻生出了一種不舍。
“一起,”許琪堅定道,瞬而變得有點緊張,“隻要你們不嫌我。”
衆人往回走,東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肖樂保:“制造了綜藝效果,張導指不定在偷着樂呢。”
韓小希:“今天我悟得了一個道理。”
肖樂保:“什麼道理?”
韓小希:“這人啊,不管是工作還是日常,都要接受有沖突的存在,我總是逃避這種事情,其實已經埋下了潛在的隐患。”
肖樂保豎大拇指:“箴言名句。”
程三好:“别偷我的詞。”
肖樂保一臉震驚:“靠——大哥,這都讓你發現了?”
幾人笑起來,轉過一個彎,小屋可見。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天氣轉陰沒再晴。
他們首先将被水泡過的土豆低價售賣給韓老伯,還從他那兒買了一頭母豬。
豬圈還沒搭,母豬就沒接過來。
這一次去鎮上買了好一些有用的工具,比如膠把鉗、細鐵絲等,都在搭建菜園時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菜園面積大概在二十平方米,完全夠他們去折騰了。
韓小希帶着許琪趙柯去挖土豆了,程三好和肖樂保準備帶着鐮刀上山砍濕柴,就是那種沒自然掉落,還在生長的樹木。
木材是青岡樹,松鼠可愛它的果實了,像兒時玩的那種陀螺。
這種樹一般不高大,手臂粗,有種淡淡的木香。
做菜園的栅欄,木頭需要一米多長,兩頭削尖。
程三好砍了幾根,肖樂保就蠢蠢欲動地上手了。
他手中的鐮刀是大型的那種,刀刃沒小型的鋒利,但是闊面大,鋼鐵混合,威力很猛。
二人足足砍了兩捆,才扛着往山下走。
林中的露水很多,不一會兒身上就被打濕。
但是這都不要緊,要命的是,他們好像迷路了。
“大哥,這裡我們來過嘛?”
肖樂保前幾天感冒後一直沒好,嗓音聽起來悶悶的。
他的大哥迎着他的目光淡定地搖頭。
“完蛋,”肖樂保咳了一下才接着道,“感覺要死在這兒。”
他少有消極的時候,聽到這句,程三好停下腳步,覺得他的狀态不太對。
一看他的臉色,病态的紅,碎發被汗浸濕。
“四肢酸軟疼痛嗎?”程三好在前頭,俯視着他。
肖樂保重重地吐出口氣,才沒氣沒力地說:“有點吧。”
他不僅渾身疼,腦袋也熱,太陽穴擠壓似的疼,嗓子更是幹的要冒煙了。
額頭一涼,肖樂保神志不清地想再貼近點,那隻手無情地拍了下他的頭。
“别動,”程三好收回手與自己的額頭溫度相比一下,下結論,“完球,你發高燒了。”
有段時間沒聽到她爆粗口,肖樂保扯着嘴角笑笑。
感覺大哥靠近,他立馬慫:“沒嘲笑你——”
程三好隻是接過他肩上的木頭取下來,仙女皺眉:“你以為我要幹嗎?”
肖樂保:“……”我真是個傻叉。
“你先在這坐着。”程三好自認為很有良心地扒拉來一張大大的樹葉給他,才直起身,仰頭看了看四周。
肖樂保看向面前那張隻有自己半個屁股大的樹葉,無語凝噎半晌,認命地翻過背陰面墊着坐下。
程三好确定他們來到完全陌生的區域了,這個時候倔強,恐怕隻能等若幹年後,被專家以考古的辦法認領他們的白骨。
她站着想了想,徑直朝拍攝她的工作人員走去,眉眼彎着,細聲問:“哥哥,你認得回去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