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三人落座沙發。
岑橙垂目,緩緩道:“我這次來淮市,是為報複。”
“報複誰?”程三好已經猜到了大概。
岑橙面上表情不好,像是光說這個人的名字,都讓她感到惡心,她說:“韓至,是韓至。”
程三好聽到這個名字内心劃過一抹熟悉,好像她之前在鄭燕那裡也聽過這個人。
她擰眉,問旁邊的江硯:“這人你認識嗎?”
男人除了清晨時間莫名的一點冷淡後,現在倒像是個沒事人。
他搭在沙發上的手自然的垂落,摸到女生的腰,手掌放在她大腿上面一點。
“我認識。”江硯嗓音冷冽,目光也好不到哪裡去,“江權清事件中,他卷入進來,我手下的人去查過他。”
“他作為韓家一個不能見光的私生子,想要在這個圈子裡有一份容身之所簡單,但是想要往上爬……”男人語氣随意,“他沒那資格。”
豪門世家如今的派頭都是少說祖上三輩子的努力才走到今天,底下盤根錯節密布的關系網,牽一發而動全身。
就拿陳望來說,江硯可以輕輕松松地動用自己手中的人脈資源和那一份站穩的底氣讓王吉在圈内混不下去,但陳望就隻是被他爸軟禁起來,原因就是陳梵有資本,可以和江家某些産業有叫嚣的資本。
而韓至,一個女傭生的孩子,他除了從韓老爺子那裡得到了一份“免死金牌”之外,韓家上下基本沒人把他當着人瞧,尤其是韓明的媽韓母。
為了保證自己的親兒子是韓家企業唯一的繼承人,她就要保證韓至識相。
如果韓至在學校表現優異,那麼當晚他就沒飯吃,如果他私下結交了某家貴公子,或者與某個富家千金談戀愛,她總能有機會有手段攪黃。
韓至順勢扮豬吃虎,當個娛樂圈的閑散導演。
明面上的關系他走不通,于是,他走起了“暗道”。
熱薔會所從此建立。
他知道上流圈中很多有勢力的大佬或者那些光鮮亮麗的領導背後都有個不為人知的x皮,但是想要滿足那點欲望,一來沒有合适的地點,二來沒有穩定的渠道。
而熱薔會所成功解決了他們擔憂的問題。
首先,上信娛樂會出品一個選秀綜藝,錄制期間,畫面會第一時間轉到熱薔高級會員包廂。
那些奔赴夢想的女孩子殊不知自己已經淪為了獵物,不管她怎麼刻苦,怎麼努力,反正最終成團的幾人由這個包廂内的“獵人”決定。
要想往上爬,或者要出道,隻有接受“潛規則”。
獵人挑選合适的年輕靓麗的女孩,并以短信的方式告知節目總導演韓至。
韓至就會吩咐自己的助理,讓他把選中的“獵物”帶到會所,灌入某種藥物,使其意識模糊。
狂歡一夜後,這些“獵人”會給小女生“獎賞食物”,就是一些炙手可熱的資源,而韓至也會修改相關規則,讓這個女生成功出道。
這一番操作下來,渴望在圈中嶄露頭角,渴望成為大明星的“獵物”往往被迫選擇接受了這個安排。
于是這個遊戲——一個供某些有特殊xp的上位者專門打造的遊戲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韓至得到這些人的青睐,無論是需要拍攝電視劇需要率先得到的許可證,還是拉投資成立項目,每一條難關上,都會有相關崗位的領導是他會所的會員。
借着此便利,他成功越走越高,走到了蔣泉眼前,這個無論在娛樂圈還是其他産業都涉足非常深的董事長面前。
這期間,給他帶來錢帶來利的遊戲出過的唯一一次bug,就是在岑橙身上。
韓至喜歡上人這一點雖然在他人生計劃之外,但他還是欣然接受了。
在得知這一次的獵物是已經闖入十六強的岑橙身上時,韓至利用自己的關系,替換了獵物,而那個“替代品”就是鄭燕。
獵人們雖然不滿,但鄭燕姿色也不必岑橙差,或者說到那時,他們還要稍稍倚靠韓至,讨好點他,目的就是自己高級獵物的身份得到保證。
因為後來熱薔會所的名聲大了,越來越有權勢和富貴的人擠進來,都想玩一玩那個遊戲,所以但凡資本沒那麼高的,還會去巴結韓至。
于是對于他這次的擅作主張,獵人們并沒有生氣,但問題還是出現了。
出現在了脾性大的鄭燕身上,碰到了岑橙這個鐵闆。
醒來後的鄭燕并沒有接受出道的獎賞,隻是演了一部劇,完成自己想演戲的奢望後徹底從圈内消失。
韓至不知道岑橙的這個朋友跟她說了什麼,隻是發生過這件事後,這個女生在躲他,甚至看他的眼神裡是藏不住的厭惡。
“哈哈,”韓至當時氣笑了,問人,“你覺得我惡心?”
岑橙當時就在自己的酒店房門口,聽到他這麼說并沒有理會。
這一層住着的都是綜藝學員,是節目組租下來的。
韓至見她收拾行李,突然明白過來:“你不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