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竹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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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殿裡,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藥材味兒,再往裡進,隻見太後塌前圍了幾個人,方才見過的那名女娘正坐在塌邊上,席承淮也站在一旁抱着臂不知在說什麼。
元汀禾頓了頓,才提裙入内。
“郡主。”太後身邊的嬷嬷低頭喊了聲,元汀禾應了後又問,“可是太後身子不适?”
嬷嬷說,“回郡主,太後這兩日一直不大舒坦,不過究竟是出了怎麼回事,老奴尚不知,郡主還是自行看看吧。”
聞言,元汀禾直覺不對,于是又往前幾步離近了些,開口道,“參見太後。”
衆人這才回過頭來看。
太後的聲音虛虛地傳了過來,“欸,是阿禾來了嗎?快過來哀家這兒,好些日子沒見了。”
元汀禾應聲上前。
她湊近一看,這才發覺太後的臉色十分不佳,印堂隐隐發黑,兩頰有些凹陷,雙目雖落在她身上,卻有一瞬的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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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氣入體。”
元汀禾下了結論。
席承淮側首看她一眼,放下杯盞,沒說話。
“怪就怪在,這宮裡分明有真龍之氣,稍有不慎便會功力受損,邪祟該避讓才是。”元汀禾說,“那蛇妖偏偏跑進來,目的是什麼?還有,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執念也是夠重的。”
席承淮想了下,“這蛇毒不重,就是耗人心氣神。我猜這蛇妖的目的并不是要毒害太後,而是想擾亂她的心智。”
“不過,殿裡裡外我都探查過了,沒有留下痕迹。想要找到線索,還得從曾蒙那兒尋起。”
元汀禾點頭,“嗯,這東西屬群居類,隻要找到其中一條,何懼找不到關聯因果。”
話音剛落,前方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師兄!”
阿淩小跑着過來,又朝元汀禾拱手問道,“這位是....靈微道長?”
說到後幾個字時,阿淩坐了下來,特意放低了音量。
她方才在馬車上卸了僞裝,畢竟是要來進宮見太後。不過,她原貌同上回的裝束差别可不算小,也不知他是怎麼認出來的。元汀禾颔首笑了笑。
阿淩也跟着笑起來,“沒曾想道長原來生的這般花容月貌。”
席承淮挑眉道,“不說說你是怎麼從觀裡跑出來的?”
阿淩本還想說些什麼,冷不丁聽到這句話登時定了定,随後才說,“師兄,我...是出來尋東西的!”
阿淩急中生智,“小倉度中午那會兒有些積食,聽來觀裡的香客說起長安城裡前些日子新開了家飲子,療效挺好的,其中一種還能順氣養胃,我便想着去給他買來些。”
席承淮哦了一聲,又撫了撫下巴,“平日裡阿渺給你報酬叫你去一趟都一萬個不願意,又各種推脫,常叫人幫着跑腿。這會兒倒是殷勤的緊。”
阿淩被想到這麼快就被揭穿,臉蛋紅了紅,梗着脖子掙紮道,“我...我這不是關心他嗎,别人去我...不放心!”
席承淮毫不留情,“倉度再吃兩個胡餅都不會積食。你當他還是三歲孩童,饑飽不知?”
阿淩說不出話。
元汀禾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行了,我信你。”
阿淩年紀不大,不過十三,算起來比元汀禾還要小上一歲。聞言擡頭,一雙眼睛亮閃閃的,“阿汀姐!”
席承淮看着二人聯合起來,伸手把阿淩往另一邊拽了下,不滿地皺眉,“喂,你還偏幫他。”
元汀禾點點頭,“說來阿淩也是為了小倉度,我當然要幫他。”
席承淮氣哼一聲,還待再說,卻見餘竹走了過來,猶豫地看了眼,待席承淮點頭,這才道,“郎君,王确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