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野用手沾了些泉水,果然冰涼刺骨,他心中不由得困惑:阿甯此時渾身潮熱,若是就這麼泡進冷水裡,萬一激出病來又該怎麼辦?
進退兩難之間,身後的阿甯已經承受不住,她踉踉跄跄起身,卻一頭栽在桑青野寬闊的後背上。
女子柔弱無依的身子伴随着駭人的香氣猛然向他襲來,桑青野隻覺得心頭一震,手忙腳亂地轉身扶住她。
“阿甯,你······”
未盡之語悉數堵在二人的唇舌之間。
藥效發作猶如決堤之水。
華婉甯來不及思忖,直覺得腹中灼熱,五髒六腑好似被燒焦了一般,情玉令她性情大變,急需疏解。
薄紗滑落露出女子纖嫩白皙的肩臂,她緊緊攀住桑青野的胸膛,送上溫軟的櫻唇。
“慢···着···”
“阿···甯···”
桑青野窘迫地推開她,她此刻并不清醒,萬萬不可這般······
他渾身上下沾滿了雨水早已冰冷透徹,尤其是那雙剛毅的嘴唇,更是如冰似鐵,對于渾身燥熱的她而言,猶如天降解藥,她如何能輕易放手?混亂中她的雙手再次纏住他的脖頸,溫熱虛軟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湊上去,绯色薄紗不堪拉扯,已無聲下墜,纖瘦白皙的蝴蝶骨赫然路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桑青野唯恐傷到她,不敢使出全力,可又不能放任她在自己身上點火,一雙大手隻能虛攬着她,連連往後退,她又香又軟,令他幾度失态。
想起她昨日才明确地拒絕過自己,想起她說自己尚有婚約在身務必歸家······
想起她知書達禮,姿容卓絕,而自己······
他艱難地扼住她的手腕,強壓下種種情緒,冷聲道:“不行,你會後悔的。”
華婉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她隻能感覺到身體裡遊走的那股熱流好似烈火油煎,濕潤的眸中盛滿情潮,她就這麼癡癡地盯着他:“求···你了······”
他的力氣太大了,她試了幾次都抽不出自己的手,見他似乎心意堅決,她濕答答的唇瓣止不住一再發顫:“我···我···”
藥力與理智雙重折磨着她,她整個人無助又絕望,小腹似乎有一股熱流不斷沖擊着自己,令她羞憤難當,隻好拼命咬住嘴唇,任由藥力折磨。
空曠的山林間,湧動着冰冷的霧氣,石縫間泉水叮當作響,輕快又活潑。
桑青野眼看她貝齒緊扣唇瓣,紅潤的唇上漸漸滲出血來,他驚呼一聲:“快松開!”
華婉甯卻不依,鋒利的牙齒劃破肌膚帶來的疼痛,正好可以緩解某些難過,她緊閉雙眼持續用力,嫣紅的雪珠兒很快便彙成一股,順着唇縫流過,一片鹹腥。
桑青野實在見不得她這般自殘,腦中靈光一雙,索性扒光自己,抱着她一起走向冷泉。
兩道身影齊齊沒入冰冷刺骨的泉水中。
“啊!”
華婉甯失聲尖叫!
刺骨的泉水漫過她的肩膀,令她渾身發顫,幸而他在自己身旁,男人火熱的體溫在冰冷的泉水中顯得異常突出,她下意識地抱緊他,狹小的池中,他們猶如兩片相依為命的浮萍,緊緊靠在一起。
“桑···青野···”牙關打顫,她含混不清地喚他的名字。
桑青野雖然沒有中歡情散,但此時亦不好受,他輕咳一聲,垂眸回應身前的人:“我在。”
嫣紅的唇瓣上清晰可見的齒痕依舊在往外滲血,他心疼不已,用自己粗粝的指腹替她抹去血痕,輕聲鼓勵道:“乖,再堅持一會,待藥效過了,就沒事了。”
華婉甯眼眶發酸,想起今日的遭遇,兩行熱淚潸然而下:“都怪我!”
怪我天真,竟然如此輕信雲瑤夫人·····
桑青野聽不得她這樣說,慌忙擡起手想為她擦掉眼淚,可他的手泡在泉水裡早已冰冷刺骨,才貼上她的側臉就引得她一陣戰栗。
他隻好收起雙手,用全身上下唯一還幹燥的側臉,替她擦拭淚痕:
“切莫胡說,你何錯之有?”
“分明是他們加害與你。”
她沉默片刻,方才覺得思緒清明了幾分,想起雲瑤夫人那虛僞的臉,心裡止不住的失落:“我還真以為她同情我的遭遇,才施以援手,沒想到·······”
眼淚再次襲來,華婉甯忍幾番壓抑卻實在壓不住,索性雙手攀住桑青野的肩膀,伏在他肩頭嗚嗚地哭了起來,漂泊多日以來的委屈,恐懼,無助···紛紛湧上心頭,令她難以自持。
空曠肅冷的山林之間,聽不見蟲鳴鳥叫,唯有潺潺流動的水聲和女子細碎的哭聲萦繞其中。
桑青野很想拍拍後背安撫她,可念及二人此刻都赤着身,他的一雙手隻好僵在水裡不敢亂動。
刺骨的泉水令二人的體溫驟然降低,她因藥力的作用,始終渾渾噩噩,哭了一會兒,整個人便越發力竭,側首趴在他的肩窩裡一動不動。
桑青野不知道這藥效何時才能過去,見她伏下頭來靠近自己,便開口安慰:“阿甯。萬萬不可睡,再堅持一下。”
她的身子綿綿軟軟,随着水波蕩漾的勢頭緩緩靠向自己,肌膚相觸,說不出的感覺。
“桑青野。”
半晌後,她的聲音再度傳來,帶着一絲沉靜。
桑青野回應:“嗯?”
華婉甯蜷在水裡的雙腿幾乎麻木,她内裡火熱,外表寒徹,整個人好似被撕裂了一般難過:“你能不能抱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