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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月之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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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有些焦急,黛眉微蹙,眼尾微泛水紅,唇瓣兒被咬得充血,與雪練般的肌膚一襯,更顯得韫色荦然,明潔純潤的仙姿裡,竟透了三四分妩媚娆豔的妖态。陽光透過雲層,給那冰魄玉人兒的容顔鍍上了一層金色光暈。

原來這就是天使的模樣。

塞洛斯内心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歎。

小天使低垂的濃密羽睫如蝶翼般忽閃了幾下,一雙幼鹿般的大眼泛着琥珀色的水光,與他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啊,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塞洛斯反應了一秒。

“我在天堂嗎?”

小姑娘疑惑地歪了歪頭,把他的肩膀小心放在草垛上,又拉了些幹草把他蓋起來,“你等等我。”

七天後,在桑的父親伴駕回京那日,塞洛斯又一次披上了铠甲。母親在屋裡準備給父親洗塵的酒菜,桑把少年送到了後門。

“我的小鳥,可愛的天使,我還沒能好好謝謝你。”

當日,十七歲的他蹲跪在桑身前,仰頭凝望着她,漂亮的青銅頭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桑想了想,将左腕上的手鍊退下來,系在了少年腕上。串着白玉珠的紅線在塞洛斯常年習武的手臂上顯得細小可憐。桑甩了甩右腕上一模一樣的紅手鍊,語氣嬌矜,“以此為憑,你要是不來,我就找你算賬。”

她清楚地記得,塞洛斯笑着站起身,将手鍊小心翼翼罩進衣袖,一手戴上頭盔,另一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我會找到你的,我的天使。”

于是,故事像那條手鍊一樣,畫成了一個圓。

一切似乎回到了起點。

落日的最後一縷餘晖透過窗棂,将桑手腕上的白玉染得血紅。栀子花的香氣淤積在咽喉裡,堵得她透不過氣。桑盯着男人掌心中的那條紅線。它靜靜躺在那兒,好像一道古老而神秘的符号,是宿命的紐帶,也是跨越時空的溫柔羁絆。

“我後來去找過你們,但家裡一片廢墟,鄰居說你們搬走了,沒人知道去了哪兒。

“三年前在亞述,我打聽到附近商隊裡有個東方姑娘。當時戰況迫在眉睫,等我趕到商路,你們已經拔寨離開了。”

塞洛斯緊緊抱住桑,滾燙的呼吸輕吻她耳廓,大掌似乎要将她揉入他的血肉骨髓。

“對不起,我的桑……我的寶貝。

“即便我無法成為你心中的聖君賢主,我也不會再允許自己錯過你。”

———————————————

塞洛斯把桑安置在了他的寝殿。但事實上,隻要不出皇長子的宮室,桑可以在宮裡随意活動,包括進出塞洛斯的書房。

“這裡是你的家,我的小鳥。我對你是沒有秘密的。”

但是怎麼可能真的毫無秘密呢?桑很快就發現,不管是出于何種考量,塞洛斯把她和外界完全隔離了開來。他的仆人們口風嚴極了。身在暴風之眼的皇宮,她卻比原先在戲團的時候知道的還要少。這讓桑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

桑唯一能夠獲取消息的渠道是那個叫福柏的醫女。趁仆人們不在的時候,她會告訴桑一些宮裡宮外的見聞。

“達裡奧斯殿下要和亞述的小公主結婚了,西比爾娘娘一高興,賞了下人們不少西克利。” 福柏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刻着波斯弓箭手和皇帝浮雕的銀币,神秘地壓低聲音,“桑小姐,據說陛下在和克羅伊斯國王商量……殿下的婚事……”

福柏住了口,細細觀察着桑的神情,見她毫無反應地專注着手上的針線,便繼續說了下去。

“克羅伊斯今早到京了,小姐。他的财富真是名不虛傳!帶的人雖然不多,但我跟了殿下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那麼耀眼的陣仗。連他的雇傭兵都穿金铠甲!”

桑紉上一根銀絲線,仍舊沒看福柏。“能和殿下聯姻,是呂底亞之幸。”

福柏望着桑手中穿梭不停的針線,忽然向桑身邊挪了挪,幾乎是緊挨着她坐下。

“桑小姐,你就真的不在乎嗎?”

福柏的語氣裡帶着難以掩飾的懊惱和憤怒。桑不禁擡頭瞟了她一眼。醫女垂下了眼,不敢再看桑。

桑淡淡笑了笑,繼續手上的活兒,“這是兩國之間的聯姻,不是咱們該置喙的。”

福柏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聲音幽幽的,不似平時的歡快。

“殿下可不太高興,據說和陛下鬧得很僵…… 有個騎士的護衛說,陛下很快就會撤掉殿下總理内閣的職權。”

桑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以訛傳訛吧,這種傳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陛下心裡該清楚,内閣需要殿下,朝廷和國家也是。”

福柏見她不信,語氣焦急起來,聲音也高了幾分。

“可是小姐,今早有道上谕,陛下将西比爾娘娘冊封為皇後了!冊禮就在下周,要趕在——诶呀!小姐!”

指頭上劇烈的刺痛讓桑回過神兒來。但為時已晚,鮮血已經流淌到了鎖子甲白色的内襯上,斑斑點點,像設拉子的原野上,一朵朵盛開的罂粟。

“小姐,這下怎麼辦?這……這正好在肩甲和臂甲之間,很難洗淨的呀!”

福柏手忙腳亂地包紮傷口;桑将鎖子甲放在一旁,細細思索福柏剛才的話。為小兒子選擇亞述、冊封他生母為皇後…… 皇帝這是在扶植達裡奧斯的勢力,讓他有資本和長子政鬥。呂底亞雖富饒,但克羅伊斯貪圖享樂,荒淫無度。與亞述相比,呂底亞的版圖和軍力簡直不堪一擊。

岡比契埃統治帝國四十餘年,早年勵精圖治,甚至可以稱得上英明睿斷,晚年卻奢靡成性,非但多疑暴虐,動辄杖斃宮人,更兼善弄權術,讓朝臣貴族無不自危而諾諾不敢言。如今為了鞏固自己的權位,竟不惜讓二子相鬥,允許兇悍的亞述成為外戚。而達裡奧斯沉迷聲色犬馬,不問朝政,極易大權旁落。皇帝此舉,無外乎引狼入室。

但皇帝不是愚蠢的昏君,他能甘願如此冒險,無疑是已把長子當成了皇位最大的威脅。

桑下意識握緊了拳,指尖的疼痛讓她微微戰栗,又有鮮紅的血從紗布裡沁出。她不顧福柏的反對,抽回手,站起身。

“福柏,你剛剛說,阿曼的戲團還在城南的營地?”

“是的,小姐。他們本來要在夏末走的,不知為何,又不走了,好像要留到冬——”

桑沉默了一會兒,打斷了福柏的喋喋不休。

“你不必跟着,我去趟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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