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夜半私語,推心置腹,說到月亮高升。桑畢竟記挂着女兒獨睡,起身到窗邊,拿起燭台就要去隔壁看孩子,哪料塞洛斯人高腿長,先發制人地把她從背後箍住,滾熱的呼吸灑在她耳畔,道:“不許你走。”
說罷,奪過她手中燭台放回桌上,手上力道不松,扳過她身子,深深的吻烙在她唇上。過了許久才輕聲道:“你才說想我,就不能陪我多待會兒?”
桑記起剛剛雲雨,臉上一熱,道:“我還不是擔心你家公主殿下?怕她醒來尋不着我,鬧。”
塞洛斯壞笑,“艾莉亞多大了?你倒該多擔心擔心我。我醒來尋不着你,更鬧。”
桑白了他一眼,卻隻來及說個“你”字,塞洛斯已經等不及了。燈影闌珊,燭火熹微,映得姑娘身上朝霞般瑰豔。那薄紗衣本就被他扯壞了,經不住他動作,羅帶輕分間白雪紅梅,煙紗暗解中露濃花豔,十二分春色蕩漾,三四枝海棠生香。她剛剛沐浴,烏木般的鴉發,暮霞般的粉頰,冰雪般的玉頸,寶石般的紅唇,雪香微透,嬌妍獨絕,把他剛滅下去的興緻徹底又勾了起來。他随手扯過一條厚實的乳白色羊絨毯,翻了兩折鋪在桌上,然後單手抱着桑,将她平放在毯上……
……
塞洛斯聽了,眼裡灼燒的情欲卻忽然柔軟了一瞬,溫存地用指腹輕撫她的臉頰,語調有些遲疑。
“桑,你……你愛我嗎?”
床笫間,塞洛斯向來說一不二,主導又強勢,除了兩人頭一次,之後就再沒說過如此感性的話,情到深處也隻是表現為極強的占有欲。他突然這麼一問,桑一下愕然,愣了半秒,腦子裡恢複了幾分清明,眼角分泌出的生理性淚水被眨掉,呆呆擡眸望着塞洛斯。隻見男人緊緊盯着她,語氣裡帶了迫切,落嗓沙啞幹澀。
“桑?”
那個字帶着微微顫抖,好像在等待她的裁決宣判。
桑心尖兒一顫,理智瞬間回歸。闊别多年,他如今終于活生生出現在她面前,熱辣辣嵌進她的心靈裡,她怎可能不愛他?她摟住塞洛斯肩膀的手臂盤得更緊,趕忙道:“怎麼會?即便你不、不——”,引頸向上,又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兩個字,面頰随即漲得通紅,“——即便你不……那個,我也愛你的呀。”
聞言,他喘息聲沉了幾分,玉般的喉結上下滾動,清澈的眸子裡含了深沉綿長的笑,卻又折射出淩淩的一層水光。他垂首,輕柔得不能再輕柔地吻了吻她的唇。在意識重新被沖散前,桑迷迷糊糊地想,在這種極緻溫柔和極緻暴力的結合裡,因溫柔的太過溫柔,竟反而讓暴力的也顯得溫柔了。
……
他側頭咬住了她的耳廓,喉腔啞得似被炭火炙過。
“我也愛你,桑,勝過這世間的一切。”
有一秒,桑隐約意識到,他愛她,或許确實要勝過自己對他的愛。
……
桑回過神來,低呼一聲,輕輕推他,“诶,你怎麼還——”
她沒說完,他溫柔地低聲道,“寶寶,我怎麼也疼不夠你,也看不夠你。” 确實,少女時的桑鮮妍姝麗,如今卻更添妩媚袅娜,香豔骀蕩,風情萬種。但說到頭來,這些又有什麼緊要?塞洛斯低頭輕吻桑的面龐,柔聲低語,“無論如何,你總是最美的。”
他訴說着對她的思念,反反複複的話,偶爾說得語無倫次,竟像個情窦初開的大男孩兒。他其實也就像個孩子,饞得太久,好容易得到了糖吃,于是沒完沒了……
直到東方既明,桑困倦地倒在他懷裡,他才意猶未盡地緊緊把她扣在懷裡,擁吻着她沉沉入睡。
好夢降臨之前,塞洛斯隐隐想起,再過幾個鐘頭,似乎會有什麼極為棘手的麻煩事在找上門來。這一夜下來,他早忘了,尋不着媽媽的女兒殿下可是要鬧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