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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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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天色昏黑呂不韋看得不甚清楚,到底哭沒哭不知道,但聲音裡聽着隐約含了兩分哽咽。

有這樣的覺悟就好。呂不韋心道,就怕這小孩心口不一,若和他親哥兄弟阋牆,那可是個大麻煩。

他繼續問:“公子年紀如此小便已入學堂發蒙,不知蔡先生教了公子什麼?”

考察來了。

在嬴稷和嬴異人面前賣弄賣弄都有益無害,但成喬一想到呂不韋和自己的利害關系,頓感有必要藏拙了。

她含混地撓撓腦袋,道:“學了一些《商君書》,不過記不得了,太複雜了我記不住。”

呂不韋心領神會,善解人意地安慰:“法家刑名之學最為晦澀,公子再年長些自會明白,如今急于求成也無用,不必擔心。若有不解之處,公子不妨下問呂某,呂某必盡心解答。”

成喬笑起來:“那先生可要日日被成蟜叨擾了,我不會的可太多了。”

呂不韋隐去瞳孔裡的微光,笑道:“為公子效勞,亦是呂某之幸。”

.

鹹陽街頭。

喧鬧的坊市人聲嘈雜,叫賣聲與談話喧嚷不絕于耳。

“白杜,将這擔蕨木送去鄰城百裡宗正家中,報酬是三個半兩,回來後自會給你。”一身皮毛的中年男子走向道旁蹲坐在一塊石闆上的青年,眼神示意随身小厮将一筐竹簍放置于地。

青年布衣上衫的補丁縫了又補,露在外面的肌肉壯實有力,小麥色的肌膚透出朝陽般的生機。聽罷中年男子的囑咐,他把頭一點,望向那簍竹筐子。

其上覆有一層白布,拎上去發出金屬碰撞的哐啷聲,而非這男子所說之蕨木柴火。

但白杜并未面露惑色,自少年有記憶起他便為了養家糊口在這鹹陽街頭做腳夫,懂得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這男子是他的老主顧,時常委托他向各方顯官家中送些物什,也因為知他家中住何處,又與一幼妹相依為命,手中握有其底細,故此對他相當放心。

白杜試了試這竹簍的重量,估摸着至少有三十镒,其中多半是黃白金銀之物。而他一個以腳夫為業的貧民挑着這一擔号稱柴火的重物,瞧上去理所當然,方不會被盤查的守門吏發覺出異常。

不論如何,得到三個秦半兩,意味着三十六铢錢,又能供自己在賭場裡錢生錢,說不準賺個十倍,自己與妹妹便又能靠此度過一整個秋天。

他向男子辭别,挑起竹簍,一步一個腳印穿梭于人群之中。

行至城門時,吏卒照例将可疑人等挨個盤查。

見到白杜,吏卒識得他的面孔,于是擺擺手放他過去。

白杜剛想道謝,不防稍遠處走來一長官模樣的武夫,看打扮至少是個上造級别的爵位。

“你肩上背的是些甚麼?”他停下腳步,似乎對這個身形矯健的青年産生了興趣。

白杜賠笑:“小的以腳夫為業,這是主顧吩咐的東西,小的也不知是些什麼。”

吏卒替他說話:“王上造,這人下官認得,是經常來往鹹陽城的秦國本地良民。”

王上造從鼻孔裡哼了口氣:“良民?若是我大秦子民,早當從軍入伍為國效力,何必潛伏于市井間。”

随即朝白杜大喝:“将你這竹簍打開,本官倒要好好盤查。”

縱是金銀,白杜想着也無甚違制之處,便側過一邊身體,将沉甸甸的筐子卸下,掀開那層白布。

果見滿目金光閃閃,王上造不禁皺起眉:“你一介無職無級的小民,何來這幾十镒的黃金?從實招來,究竟是從何處越貨而來?”

吏卒道:“上造,這人向來做腳夫為生,這些黃金想必來自于哪個主顧,應當非他所有。”

王上造瞪他,粗眉下沉:“秦律曰匿而不報者同罪,你敢擔待得起麼?”

吏卒有心幫忙,繼續解釋:“上造,下官願為他擔保,這人來回城門多次,勤勤懇懇,早與下官相熟,确是良民無疑,不信,您可驗視他的照身貼。”

眼見王上造眉目有所松動,白杜剛長緩一息,倏而見他瞳中流出驚恐:“大膽!”

王上造拈起黃金,赫然見那底端有某時某月某人某地督造字樣,以小篆之文撰寫,慌得将這枚金子扔回。

喘口氣,王上造厲聲怒視白杜:“此為官倉公金,你豈敢私運?”

白杜驟然隻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此罪名非同小可,輕則舍己一命,重則株連全家。

“來人,拿下此賊。”王上造視向兩旁衛士,又冷眼看着早已吓得魂不附體的吏卒,“你雖有包庇之嫌,但諒你衛戍城門多年,本官予你兩分薄面。”

吏卒磕頭謝罪,周圍經過的人群見這邊如此熱鬧,都駐足堵成一道人牆,一面忍不住議論紛紛。

衛士見狀,不約而同握着矛把驅趕:“去去去,在這看什麼呢?”

看戲的人群這才喏喏而去。

白杜遭受如此不白之冤,衛士卻連半分辯解也不願聽,不依不饒反扣住自己手腕,心頭絕望之際,剛想啟唇大喊訴冤,恰見一風姿卓然的少年撥開人牆,袍袖一揚,朝王上造耳語了什麼。

少年雖小,王上造卻對他頗為恭敬,一語既落,當即滿臉堆笑,拱手作揖:“既是小公子之意,下官放過他便是。”

向衛士掃了眼,衛士會意,松開鎖住白杜的手,令其得了自由。

此次拘捕與釋放皆來得快去得也快,白杜按下心頭好奇,這刻了官印的金子自然被扣留,他隻能返身朝家裡踅去。

折騰了半日,秦半兩一文未賺到,還險些将全家的命搭了進去。

不過說是全家,這家徒四壁的草屋中,唯有一個年方及笄的妹妹。

白姜正在門口編一竹席,看哥哥失魂落魄地走回家,心知今日定是無功而返。

但她并未露有失望,起身拍了拍褐衣的裙擺,以笑臉迎接哥哥:“阿兄回來了。”

白杜勉力報以微笑:“嗯。”

“我煮了粟米粥,哥哥趁熱喝罷。”白姜回屋将碗端來。

粟米于這樣的家庭而言已是奢侈之物,因而這碗粥以水居多,稀稀落落漂浮小半碗米,雖不夠一個青年充饑,但配以田間采摘的葵等野菜,已能令他填滿半個肚子。

一碗粥下肚,白杜終于有了幾分力氣與妹妹講述今日之險。

白姜秀眉一皺,疑道:“為何那人要以官金害阿兄?”

白杜搖首:“我正是不知這關節,他以往素來照顧我生意,今日又為何害我至此?”

“正是曆來積累了情誼,方使得阿兄放松警惕,落入他圈套。”白姜抵颌思忖,“我猜定是哪位趙國故人心恨祖父,遷怒于你我兄妹。隻是不知那公子是何人,又何以願意解救阿兄。”

她擡眸望向白杜:“阿兄此前與他相識嗎?”

“正是素未謀面。”白杜道,“又或許是奉命而來,往後自有分曉。”

白姜接過白杜喝盡的陶碗,剛欲赴水缸邊洗淨,卻被白杜截住:“為兄來即可,你去歇着罷。”

白姜如今已至婚嫁之齡,雖是家貧,也因容貌與聰慧吸引周邊不少媒妁前來提親,但白姜一概婉拒,隻願與阿兄白杜守着這破屋生存。

終究是連累了妹妹。

白杜心内慨歎,自己無能,空有這一身氣力,又不願投軍獲取軍功田地,便隻能依靠虛假的寄托,在賭坊中将好不容易得來的報酬投進去。

運氣好時能回饋數倍,但大多數時候是一無所得。

可就這一線希望往往讓賭徒抓住不放,他縱知這錢扔進去多半如擲水裡聽個響,可還是仿佛上了瘾般,鬼使神差地走進那座隐于街角的賭坊中。

往後可不能再入那家賭坊了。白杜默然無語地注視着妹妹在陋屋中忙前忙後的身影,暗暗下定了決心。

次日,他又坐于慣常所在的石墩,等候顧客的過問。

不料喧嚷人群來回了半日,也不見有生意上門。老秦人民風彪悍,大多身上不乏氣力,若非實在脫不開手,又何必花這錢請一個腳夫搬物什。

白杜心中急切,又耐着性子候了半晌,終于走來一個男子。

“白兄弟。”來人滿面笑容,“最近不見你光顧,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沒事便好。”

白杜見是常去那家賭坊的托兒,失望之餘,拱了拱手:“不瞞兄弟,今後白某已戒賭,兄弟再不用找我。”

“這又是何必?”男子哎了一聲,挽住他手臂,“兄弟自問,少賺過我家的錢了未曾?再來一回,這回輸了收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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