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被陸世風彈了下腦袋道:“反對無限套娃!”
周夏一把拉住那人胳膊說:“可是,從哲學上講,這個命題是成立的啊!”
得,他這一激動,頓時頭暈眼花。
無奈中又躺下來,還不忘叨叨:“謝謝你送我的大塊頭計算機!”
雖然不知道那人具體用了什麼方法,但是除了他沒有别人能做到這件事。
陸世風并不吭聲,隻是望着他。
周夏知道:不對勁,這是心情不好了?
沒想才過幾秒鐘,他便聽見“啪嗒”一聲,随後就有熱淚滴落在自己手背。
窗外黃昏的微光線照着陸世風的臉,睫毛已經濕透,睿智威猛的形象蕩然無存!
拜托哎,你是程序界的超級天才,是斥候聯盟的隊長。
你把林黛玉的劇本拿走了,是想讓我當李逵嗎?
周夏在疑惑和驚異中把腦袋湊過去想要觀察究竟,卻被對方立刻按回沙發。
但他不甘心,各種努力把臉湊過去,又被一次次推開。
說實話他當時的心情很複雜,一邊覺得心疼,一邊又覺得他哭的樣子還挺好看......
最後,戰五渣體力不濟,整顆腦袋都被陸世風用勁兒按在胸口。
于是他就像個被釘在牆上的大頭針,怎麼掙紮也動彈不得了。
但他仍在不懈的格鬥中,堅持着問:“我已經回來了啊?”
終于陸世風開口了,他的聲音一直在抖,每句話都說到一半就被哽咽打斷,但他說話時又都非常冷靜,讓周夏漸漸安心。
隻聽他道:“我差一點以為你回不來了,雖然發生了意外,幸好結局還是好的。”
周夏這一趟感覺已經在遊戲世界裡徜徉了至少個把月,哪知道現實生活中才耗費半天不到。
他為陸世風簡要叙述了裡面的種種遭遇,隻省去了版本2裡兩個人角色轉換。
至于版本2裡的細節突變,他認為原因就是概率,隻要重複的次數足夠多,總能遇到完全吻合現實的那一版。
陸世風道:“我再補充一條,這款軟件是對針對某個複雜實體的模似,它擁有巨量的動态接口單元,單元彼此間還有相互作用,必然會産生模糊推理,這種不精确推理以前我隻在人工智能中應用過,并不純熟,或許是這方面的纰漏?”
周夏道:“我能看看你的前置條件嗎?我在遊戲裡隻是比葫蘆畫瓢編程,很多地方都沒來得及思考。”
陸世風為他打開後台程序,周夏仔細浏覽一番,挑出幾個有疑問的地方,用不同的數學模型推算了幾遍。
漸漸的,他臉上浮現出迷之微笑。
陸世風見他這副表情,有種被挑釁的感覺,連忙問:“怎麼了?”
周夏笑道:“我發現把《宇宙學》的最基本原理‘人類不特殊’做為前置條件後,随便用哪個數學模型推算,發現人類誕生的概率低得驚人,簡直到了不可想象的程度。”
而他們兩個之前的編程,都默認了“人類很特殊”。
這也許是人類難以避免的盲目自大。
這天晚上,周夏小心翼翼地嘗試着想要“造反”,立刻被對方予以武力鎮壓。
他反抗時說漏了嘴:“你明明叫過我‘老公’的,說今天晚上可以這樣!”
陸世風眉毛一挑:“啥時候說的?”
他轉念一想,反問道:“你在虛拟世界裡有别的男人了?”
周夏底氣不足地回答:“沒有!”
第二天清晨,周夏起床後先是聯絡了盧映雪。
他開門見山:“我知道‘拜倫号’上的戰鬥機為什麼出事兒,你能轉告軍方,讓他們去查下出事飛機的發動機嗎?它起飛時,發動機裡有明顯的雜音。”
這是他在版本1裡經曆過若幹次的起飛後,用“生命”換來的答案。
哪知道盧映雪一口回絕了他的提議:“我和博士都知道你有專長,也相信你,但怎麼向軍方解釋你的信息來源?而且他們一旦發現你有某種專長,準備抓你入伍,你該怎麼辦?”
周夏啞然,又道:“我想救霍華德,你覺得把關鍵證據散播出去,通過輿論向軍方施壓,令他們感到道德壓力後放人,行得通嗎?”
盡管看不到盧映雪的臉,他也能猜到對方臉上那種無可奈何的表情,因為盧映雪說:“隻有當你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又不想輕易使用時,道德才是個威吓對方的趁手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