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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回 舊年怨,不解恩仇不卸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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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鎮西巷裡。

月照倚欄孤單影,巷問交耳嘈嘈聲。

“哎,這不是柳眉姐姐。”一花枝招展的姑娘見柳眉坐在欄邊出神,便笑吟吟作聲喊道,“今兒個怎獨自一人在此處發起呆了,不去招呼你的白五爺?”

柳眉不知在想什麼,猛地回頭,額上竟全是冷汗。她在燈下笑笑,面色如常道:“這不是在等五爺回來嘛,五爺忙着呢。”說着她便起身往樓上去,走至半道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回頭。

“妹妹倒是提醒了我,得給五爺再備壇陳紹。”柳眉沖那姑娘笑得眉飛色舞、春風得意,氣得那花枝招展的小姐直扯帕子,才步步生蓮,幽幽離去。

這院裡的姑娘哪個不想勾搭風流倜傥、家财萬貫的白五爺,柳眉心知肚明。

隻是她對白五爺的心思再清楚不過,素來不多加理會,這會兒心裡頭裝着事,更懶得同這些個可憐的姑娘家周旋。柳眉上樓推開了自己的房門,裡頭那個小混球龐安還在跟幾個小乞丐套近乎。自個兒滾了一回泥,竟是也半點不嫌棄那幾個邋裡邋遢的小乞丐了,真是奇了怪了。

柳眉沒有細想,又惦記着被馬車送去天昌鎮的阿文。

幾個時辰前,柳眉想起未問阿文她弟弟是個什麼模樣、又叫什麼名字,匆匆複返,卻瞧見龐安和小乞丐大肆談論天昌鎮的白骨案雲雲。

龐安信誓旦旦道滔天命案,誰不咬牙恨恨,這知縣若是查不出,指不定叫什麼人頂罪,不然就是悄悄地給掩蓋過去,不然頭頂上那頂官帽可保不住。小乞丐卻駁聲龐安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大名鼎鼎、斷案如神的包拯就在這裡,案子遲早會查個水落石出。一旁的阿文似乎是被幾人所說的那白骨案駭到了,呆站在桌邊許久,面色發白、半句話也無。

見柳眉歸來,這腼腆的小娘子竟是忽而拉着她的衣袖,哆哆嗦嗦地道自己是那案子的知情人,想連夜去天昌縣衙說個明白。

那時柳眉心下詫異,但也知曉長順镖局的镖隊成了密林一堆白骨,五爺恐怕也正心焦得很。便是分不出阿文口中所說是真是假,她也要送她一程。

這會兒,阿文當是到了天昌縣衙了。

柳眉望了一眼夜色,卻不知此時的天昌縣衙内比這西巷窯子還要熱鬧喧嚣呢。

正如柳眉所料,阿文坐着馬車一路快馬加鞭到了天昌鎮,恰巧這夜天昌縣衙燈火通明,她迎面就碰上了包拯身側的校尉,便是那四兄弟之一張龍。張龍見這夜裡草木皆兵的時候,一個嬌弱姑娘家跑來縣衙,怎麼瞧都古怪得很,便親自攔下阿文問話。

阿文臉上瞧着是惴惴不安,但是語氣笃定,道自己乃是程家遺孤,也正是那白骨案的兇手。她要求見縣太爺,此番是來自首的。

張龍滿心納罕,哪能相信這麼個柔弱的小娘子跟白骨案有什麼聯系。

這姑娘瞧着不足二十,瘦得一把骨頭,莫說殺人了,隻怕風一吹就倒了。且程家遺孤又是怎麼回事。

他暗忖小姑娘家不知事,跑到官府胡鬧,伸手就想趕人。但随即又想起包公幾番同他們說莫要沖動行事、亦不可以貌取人,張龍便猶疑起來,不敢擅作主張,喚人領她去見了包大人。待那姑娘進了衙門,就聽縣衙後頭喧嚣高聲,那展爺留言說的刺客居然真的來了。

那頭趙虎嚷嚷着:“賊子休走!”

這廂又有一少年驚呼救命,原是幾個黑衣人趁着項福作亂,引走了大批官差,暗中翻牆摸進了後衙。幸得那少年叫破,被王朝帶人攔了下來。

張龍一壁想着那白骨案、一壁想着黑衣人刺客,怕夜中再生事端,便停在門口靜候,免得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又有賊人見門前無人趁虛而入。他且暗道自個兒跟着包公也學了幾分聰明了,一擡頭就瞧着展昭和一個年紀相仿的俊俏少年郎快馬而來。

此時後院各處聲暫歇。

燈火長斜,人影幽幽。腼腆的小娘子在幾個衙役作陪下,于大廳拜見兩位身着官服的男子。其中一人面色烏黑、頭頂月牙,另一人微微縮着脖子、有着兩撇小胡子,正是包拯和天昌縣太爺。未等包拯問話,低着頭的阿文忽而快步上前,似要下跪作聲,緊緊攥着袖子的手卻猝不及防地拔出一把匕首,直刺一步之遙的包拯。

光影從她眼中一掠而過,決然之色近乎無情。

“包大人!”馬漢驚呼,擡手便拔刀朝阿文的匕首擋去。

但是有人比他更快。

一重黑影掠過,且聽低沉的一聲嗡響,劍氣縱橫,那匕首眨眼間被削斷了。而包拯也被握劍之人輕輕推開了一步。阿文微微睜大了眼,身體卻沒止住,徑直前沖。她本就是個嬌弱姑娘,一分也摻不得假,占着幾分先機出乎意料,又近在咫尺方能行刺殺之事,此時握着那把斷了頭的匕首,隻能歪歪扭扭地朝着包拯身側的縣太爺刺去。

可知縣大人老胳膊老腿,委實躲不開,瞪着眼向後摔。

救人的劍客卻仿若未覺,背着身并未回頭。這眨眼一瞬的念頭剛過,另一道淺色身影在燈下如鬼影般閃現,長刀早已逆風出鞘,但隻是刀柄往阿文的肩膀一敲。阿文吃痛,匕首跟着一低。而他一個踏步,身形側了過來,左手立掌往下一落,好似輕巧撫過阿文握匕首的右手。

聽骨頭輕輕咔哒一聲,她的手腕幹脆脫臼。

匕首落在地上發出脆響,而一刀一劍同時還鞘。

一時之間,廳内寂靜,衣袍垂落,廳中背身而立的二人正是展昭與白玉堂。

大廳門口聞聲而來的王朝帶着幾個衙役和一個少年見狀久久呆立,被這好身手驚得說不出話。立于包拯身邊的馬漢方才背後冷汗漸起,暗道有驚無險!隻是馬漢又不免心下狐疑,那一刻阿文似要取包公性命,但更像是拿包大人做幌子,沖着縣太爺去的。

“展少俠?”

這怔神須臾裡,包拯辨出了人,不由笑迎上前,“今日趙虎還同我提起展少俠就在天昌鎮,怎的也不早些來一會。”舊年歲月裡,這年輕又武藝高強的少年俠客曾三番五次救他于水火,雖說隻是幾面之緣,也稱得上一句熟稔。

展昭低頭瞧了一眼呆坐在地、扶着手失聲的阿文,才抱拳同包拯笑道:“包大人有禮。展昭行走江湖自在慣了,未能及時拜見,還請恕罪。”

幾個衙役有意圍住阿文,見包拯擡手,又遲疑着退下了。

“說哪裡話,隻是本官慚愧,每次見展少俠皆是窘境。”包拯說着望向了一側抱刀的白玉堂。這位月白長衫的少俠當真好手段,輕輕巧巧地就折了小姑娘的手腕,卻沒聽她喊上半句疼。

江湖多是莽撞人,仗着手中幾分武藝,向來沒輕沒重。瞧着這位少俠的面相淩厲,不似生性仁厚之輩,卻知情急之中留手,想是有意留人問話,是個神思敏捷之人。

包拯雖未見過白玉堂,卻先暗暗稱道了起來。

隻是白玉堂素來不耐與官府打交道,今日事急從權,方才露了臉。這會兒别無通名報姓、道明來路之意,他幹脆抱着長刀往邊上踏了一步,讓出了位置,眯着眼睛打量阿文。

展昭便低手拎起地上的那斷頭匕首,亦是心頭暗笑。

白玉堂少年氣盛、時常喜怒形于色,但如他所料,絕非沖動之人,這會兒因果未定,哪兒會進門就一刀橫劈了小娘子。

不過瞧眼下境況,白玉堂恐是當真識得這位年輕姑娘。如今案子尚未水落石出,那幾車草藥能不能弄回就看她口中是個什麼說法了。但若說他留手了了……那可未必。依展昭所見,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年刀客智謀過人、才思敏捷、處事有度,便是幾番與他争論惱怒也不曾因些小事翻臉,顯然是生來風度佳、心中有杆秤,卻對着個行兇時刀都握不穩的小娘子兩次出手。

想到這裡展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脾氣啊。

說他氣急行事罷,又頗有分寸,未傷人性命;說他心有計較罷,又多此一舉,讨不得半點痛快。展昭暗自含笑搖頭,且念着人不可貌相、傳言不可輕信,眼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亦是如此。他斂了心神,問起正事:“你果真是八年前陳家村程家的女兒?你可知你欲行刺的是何人?”雖口吻不聞厲色,卻也少了幾分往日的溫和。

阿文垂着頭,似是後怕地顫抖着,聽着此番問話才緩緩揚起頭來。

她先是環顧四周,從包拯、知縣、展昭和白玉堂等人的臉上一一瞧過去,又看了被王朝帶衙役堵着的門口一眼。黑夜裡,屋内外燈火葳蕤,可這一望卻隻有黑壓壓的人影,除卻站在最前頭的王朝幾人也看不清更多。或許是終于發現這一遭已沒了退路,手中也沒了行兇之物,阿文深吸了口氣,猛然扭過頭對着包拯跪拜下去。

她的腦門磕在地上,隐約出了血,口中清明道:“民女程文婧,确是本家姓程、禾口程。”

阿文頓了頓,咬住口舌顫抖之意:“乃是、乃是八年前陳家村的程家白骨案遺孤。”

包拯一怔,目光自然從那腿軟的知縣頭頂掠了過去。他面上毫無波瀾,耐心聽了下去。

“八年前民女方才九歲,意外被拐子賣去陳州,八年後才因陳州大難好容易有機會逃回。”阿文的面色不再戚戚然,反倒是透着一股子死氣,語氣更是平穩,不似前幾次聲若蚊蚋,反倒叫人心生哀意,“然而五日前……民女曆經萬苦,終于回到陳家村,問起程家,卻無人知曉。”

“民女逮着機會,跟陳家村出山的村民打聽。那人卻面色古怪,直言哪有什麼程家,程家滿門二十一口,早已亡于八年前,一夜之間隻餘白骨,無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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