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頭腦、智慧，全在你身上。”

許清江被誇得有些納罕：“那還真是沒天理哈？”

“那是～”

自家哥嘛，都還沒說外貌也是萬裡挑一哦。

倆人叫了外賣，吃了晚飯，商量搬家事宜。

那邊精裝修，收拾好細軟就能住，隻是那邊長久沒人住，得找人大掃除。

搬家日，就定在後天，許安一輪休，許清江沒有客戶需要見的日子。

晚間，許清江整個人泡浴缸裡，試圖讓熱水舒緩自己的身子。

開始琢磨搬家這件事的必要性。

隻是讓他找不到安一住的地方，水族館不還能找着嗎？總不能讓安一換個工作，他那麼喜歡跟海洋生物待一起，戌城又隻有一個水族館。

正想着呢，許安一推門進來，進浴缸一起泡澡。

在許安一的記憶裡，一起泡澡可是他們的日常，隻是具體從什麼時候開始，又不大記得清。

浴缸較大，正方形的浴缸，牆上有個長方形的窗戶，霧氣有規律地上升，往窗戶外飄。

倆人并排靠牆坐，水從胸膛升到了下巴。

“安一？”許清江試着去确認，“那人今天是在水族館找你說的話嗎？”

許安一下意識想說不是，後想到什麼不妥的地方，說了會讓他擔心的地方。

到處都是漏洞，因為今天是在上班的時候給他打的電話，要說早上在樓下遇見的，為什麼當時不問？還有，人能跟蹤到家，肯定能跟蹤到工作的地方啊。

還是不要撒謊了，就說：“嗯，不過哥你不要擔心，我兩三下就打發他走了。”

許清江就在想，還是得換城市才行，隻是需要時間，光公司的長期幾個合作方那麼七八個，不能說走就走。

這段時間，如果夏灏那狗瘋子說話不算話，安一知道了，借口也很好找，就說遇見個瘋子，那些話全是胡說八道。

以安一的脾性，肯定是信自己的話了。

“哥？”

“什麼？”

“你肩膀怎麼有個牙印？”

“…狗咬的…”

“狗…狗？”許安一張大了眼，“那不得去打狂犬疫苗？不對，這不是狗咬的痕迹啊。”

“一客戶，因為合同的事，打起來，咬了我一口。”

“？！”

許安一心想：什麼人打架用嘴咬？什麼事需要咬那麼深？

“哥，你們廣告行業，什麼時候成危險的行業了？”

“現在什麼行業不危險？前些天不還有個報道，說一個程序員加班猝死，還有個畫漫畫的，淩晨三點死在家裡，手還握着那吃飯的筆，還有你們飼養員…”

許清江說着摟了一把水往肩膀澆，用力洗了洗那咬痕。

“一個馴養員被虎鲸拖池子裡差點兒溺死，關鍵是，新聞上說，虎鲸隻是跟馴養員在玩，無意的。”

“是是，”許安一主意力跟着跑，“我也看了那視頻，還有還有，那天一個裝網線的，被電電死了。”

“人就是，生死有命。”

許安一從水裡牽起許清江的雙手，握在兩人中間，藍色眸子閃着無名的光，裡面全是炙熱，瞧着他閃啊閃。

半天才說了句：“所以我們要感謝，活着的每一天。”

“眼睛胡閃什麼呢。”

許清江受不了他一臉情感過剩的表情，眼簾低垂，眼珠子往一旁瞅。

“嗯？哥，手上這些小傷，也是那客戶劃的？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的架啊。”

“就…”許清江也不知道怎麼去解釋了，收回手，“難不成還得重複一遍打架過程給你聽嗎？”

“好奇嘛。”

“把好奇收起來，”側身拿背對着他，“好好給我搓背。”

“哦。”

許安一好奇心得不到滿足，搓背都沒力氣。

許清江剛要說：用點力行不行。感知到他的臉靠自己背上，又暖了暖他的心窩，語氣柔軟，“怎麼不好好搓背，又撒嬌嗎？”

“記憶裡，哥這個背好像背了我好多回。”

許清江柔柔一笑，低頭看水裡自己的倒影。

“記得幾回？”

“數不清，最清楚記得有一回是不是發高燒，背我去的醫院？”

“當時吓死了，燒得都說胡話了。”

許安一的臉離了他的背，開始細細去搓那雖然不偉岸，卻很安全的背。

“哥好像不怎麼生病。”

“你弱呗，難道你還想我生病你好背一回我？”

“背你還需要讓你生病才能背啊？”許安一笑幾聲，“一會兒洗完澡，我就能背你去吹完頭發，再背你去床上睡覺。”

許清江讓他轉過去，換他給他搓，不忘笑話他：“你哥我還沒老，怎麼跟照顧失智老人一樣？”

“真誇張，不過是展示我也有照顧你的能力。”

“你把你自己照顧好就行了。”

許安一不服氣，搓完背擦幹身體裹了浴巾，趁他不注意，背起就往卧室走，放他坐床上嘿嘿笑：“怎麼樣？”

“幾步路，多大能耐。”

“等着吧，哪天我背你跑小區一圈兒。”

“行了行了，快吹頭睡覺去，”起身要去吹頭，“對了，一會兒不困的話，就列張清單，看拿什麼走，不過就算忘了，再回來拿也一樣。”

“知道了。”

吹完頭發，許清江回房，查看手機消息，眉頭一皺。

夏灏發的一條信息。

「後天晚上8點，江南酒店，608号房。洗幹淨喲～當然讓我幫你洗也是我的榮幸～」

氣得将手機扔地上，磨了後槽牙，跑書房開了電腦，查找天氣舒适的城市、房價、購房政策、廣告行業的競争，最主要，大的水族館。

再做了個表，算算重新開廣告公司的本錢，這個公司的客戶能帶幾個走，長期合約違約金的賠付，懊悔今天那份合同不該簽，毀約得陪不少錢。

不過我這屬于逃跑，就得無聲無息，誰還管那合同，那混蛋難不成還能憑本事跟過來嗎…

幾個小時以後，預估做完，開始在心裡做着決定，回房撿了手機，發幾個字。

「後天沒空。」

兩秒信息就發了過來。

「那就現在吧～」

幾分鐘後，消息發了出去。

「滾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