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一晚上回家，就去找他哥，在書房找着他。

“哥，我今天學了好多知識。”

許清江停了打字的手，問他：“學什麼了？”

“原來我有獸性，而且，我還摸了女生的胸部，我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搞事情，還有那麼多姿勢。”

“什…什麼？”

“我隻是覺得哦，我對軟綿綿的胸部，有記憶，好像以前摸過，但是記不起來。”

許清江還在他新鮮的内容裡走不出來，失去焦點的瞳孔一閃。

“你，你說你見識到了什麼？”

許安一重複了一遍林唐今天跟他展示的畫面。

許清江這才想起，這些東西，好像自己還沒教過他啊。

那些年輕氣盛，和女生這樣那樣的記憶也沒留在他腦子裡。

卻有熟悉感？意思是，手還記得？

感官記憶？

告訴他一些個真相：“你想學習什麼叫搞事情，網上找來看不就行了，你那同事林唐，這是騙你請他吃飯，還騙你請他享樂，夠把你當朋友的哈？”

“嗯？什麼意思？”

“你來，”許清江拉來一張椅子，讓他坐旁邊，在網上找着視頻，點給他看，“這些，需要去看他現場直播？要鏡頭沒鏡頭，要畫面沒畫面，姿勢？他有這些豐富？”

許安一又開始繼續上他人生重要的第二堂課。

看完，忽有感歎：“找一個女孩兒，就是為了搞事情？”

“獸性嘛。”

許清江輕聲一笑，笑林唐的胡亂教學，笑許安一大呆傻可愛，還在想，要不要哪天系統教一教？

不過，交一個女朋友，是最直接的教學才是。

許安一想起什麼，說了句：“但是林唐說不能急，要懂得掩藏。”

“有些女的不喜歡，就喜歡直接的，獸性大發的。”

“啥？真的？”

“世界上人那麼多，肯定就多種多樣了。”

“可今天那女孩兒就打了我一巴掌。”

“所以你得先去辨别她的性格是不是咯～哎，這學問可就大了。”許清江往椅子後背一靠，“不過，滿足獸性呢隻是人生的一部分，最主要，還是你想跟她一起相伴到老。”

許安一靠椅背上，鼓嘴：“原來是那麼複雜的事，我是不是被林唐騙了啊，今天花了800多塊錢，他吃爽了，還把事情搞得那麼爽。”

“哈，”許清江捏他臉，“這個學費交的，不過，還多了一項收獲。”

“什麼收獲？”

“怎麼預防同事的騙吃騙喝。”

許安一起身伸了個懶腰，無不怨怼自己。

“哎…我是不是太笨了啊…”打算去洗澡，到門口還在說，“老是被騙來騙去的。”

“怎麼，”許清江瞧着他背影笑他，“還有誰騙你了？”

許安一人已經走到客廳，那句無奈的話變小聲。

“也是同事呀…都是大騙子…”

許清江搖搖頭，笑了。

人這一輩子，被騙這件事，好像是常态。

要怎麼躲，躲不過的話，最後是安慰自己得到個教訓呢，還是說當作人生必須經曆的課程，由此變得更聰明。

起身去客廳開酒櫃，倒了杯朗姆酒，加點冰，坐椅子上繼續琢磨他的計劃。

喝了半杯，手柱桌上，托着腮。

感受到自己手掌給予臉的溫度，和他的，不一樣。

那隻手順勢往上，摸了自己半張臉，很熱，很燙。

說出來的話，更是灼熱。

“知江…你好漂亮…”

…閉上嘴…

作為一隻當宰的魚，他沒時間去理會這句話，隻想快點消除那些醉太過的不受控。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上露出的神色是不是自己讨厭的，隻是一直在警醒自己：遭了，不妙了。

最後，還是墜入到别人給你安排好的路，其它的路，再也看不見了。

朦胧着眼再去看，那雙望向自己的眼裡，全是他不想讀懂的東西。

别這樣看我…

卻不自覺握緊了他的手腕，把臉偏靠他手掌心裡，微微蹭了蹭，去感受那溫度，觸感。

又聽見他說：“知江…我愛你…好愛你…”

不要胡說了…

做這種事的時候說愛，簡直不合時宜，而且還是個瘋子說的話。

愛，是這麼輕易能說出口的東西嗎？

關了計劃書，見電腦桌面的新建文件夾，沒歸類也不整理好。

一定是安一的了，說多少次，電腦桌面一定要保持幹淨。

鼠标點開那文件夾，是馬爾代夫拍的照片，上次說一起看，忙忘了。

點開一張一張欣賞，全是大海，喲，還有星空。

呵，當年他和周天成不止追海豚，還去追過星星。

自駕去香格裡拉，晚上在路邊，停了車拍銀河，拍完躺車裡開了天窗去看滿天的星鬥還不過瘾，直接躺車頂。

那時候的感覺就是，天真的好大，星星真的好多。

周天成看夠了，側身問他：“你現在，會覺得自己渺小嗎？”

許清江笑說：“為什麼是現在？你意思說，人隻有見到了更大的世界，才會體會到自己的渺小嗎？”

“哈，”周天成笑他，“果然，你肯定跟我想的一個樣。”

“喲，你還知道我怎麼想了？”

“自然了，我不說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但是我絕對在你腦子裡有一處房子，我住在裡面，瞧着你的思想呢。”

“誇張是你的本色，這點兒，我也是清楚得很。”

“哈哈，你是不是覺得，即使沒有大小的對比，你也渺小得很？”

許清江點點頭，繼續去看那滿天的星星。

“就是很渺小嘛，我也不知道人為什麼總喜歡用偉大這兩個字。自大嘛，我倒是很認同。”

周天成望回那星空，聲音也變得渺小：“自知渺小，才能看到希望。”

那時候，他倆光是聊這些虛無缥缈的話題，研究拍銀河的參數，就能說上幾個通宵。

回到許安一拍的照片上，做着評價，這幾張拍的一般，曝光過度，這張還不錯，曝光得剛好，構圖也完美。

鼠标往下點…

？！

一張擡頭仰望星空的側臉，頓時占滿了整個屏幕。

許清江手一抖，酒杯墜地，酒撒出一攤痕迹，冰塊翻轉，散落在地闆上。

他…他怎麼會在安一的照片裡。

快速去找其它的照片，隻有那一張。

在馬爾代夫，那就是同事的身份。

難不成，這就是安一口中所謂的“好同事”？

怎麼會，怎麼會，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他知道了，怎麼知道的。

許安一這時候走到書房門口，拿手胡亂搓着自己的頭發，瞧見地上摔了的杯子和許清江臉色的神色，慌了。

“哥？你怎麼了？”

許清江此時的表情，如果想要去理解，那你得理解他當時帶着許安一走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