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景與他相視,眼中盡是疲色。
白無秋見他會錯了意思,急得抓住章景的手,放在胸膛道:“景哥哥,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他家小孩傷了三水,我來讨個說法而已。”
“說話别動手動腳。”章景扒開不安分的手,細膩的觸感讓他恍惚,他瞧了自己粗糙的手掌,竟生出一絲窘态,與白無秋隔開幾尺。
白無秋見他一躲再躲,幹脆把章景腰一攬,身子一側,便将人抵在牆上,章景被擒住雙手,動彈不得,白無秋的臉就在咫尺,兩人的鼻尖都要碰上。
章景被他的動作弄得又急又氣,豎眉瞪着他,情急下竟叫出了白無秋先前的名字:“放開我,白池。”
白無秋聞言大喜,心中更加确定章景先前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激動的把人摟在懷中,軟着聲音道:“我就知道,景哥哥沒忘記我。”
章景臉色黑的難看,暗恨自己嘴快,卻也拗不過他,隻好任由白無秋将頭埋進他的頸窩,薄唇緊抿着。
白無秋見他不反抗,受寵若驚,小心地去碰章景的臉。章景趁他放松,一把擒住白無秋的胳膊,等白無秋想反抗時,腰腹處傳來痛楚,章景膝擊動作快狠,眼看自己不受力就要倒下台階,白無秋勾唇一笑,拉住了章景的腰帶,兩個人在空中一滞,連滾帶爬纏到了一處。
屋外傳來巨大聲響,白全晨手一緊,下意識就要朝外面沖,許橋擋住他的去路,對着搖搖頭道:“不用管,他們現在玩的正開心。”
“開心?甚麼意思?”白全晨不解,這動靜分明是動手了,許橋卻對此不為所動。
“說了你也不懂,先把他們幾個解決再說,以他的身手不會落下風的。”許橋望着李健安和何梅,兩個人正鬼鬼祟祟蛐蛐着什麼,見到許橋的目光後便老實起來,鹌鹑一樣規矩坐着。
白全晨切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但也認可許橋的話,把牧童撈到身邊仔細盤問。
屋外,随着一陣眼花缭亂,章景腳下一空,再睜開眼時,自己正趴在白無秋的胸膛上,而白無秋的手還在他身上遊走着,見章景與他對視,白皙的臉頰蓦地泛起紅霞,眼睛亮晶晶的。
“景哥哥,腰怎生的這麼細。”說着,還不忘掐一把。
章景的腦内好像有什麼東西斷了一般,如同兔子一樣騰起來,面紅耳赤指着白無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無秋還是第一次見章景赤臉模樣,感到新奇之餘,意猶未盡揉搓着指腹,看向章景時帶着狡黠的貪戀。
“景哥哥,現在冷靜下來了麼,我們好好談談吧。”
事到如今,章景也确實沒有别二之選,現在跑,拿不到錢,還不如随便搪塞兩下,于是答應:“好。”
白無秋倒是意外,章景這麼爽快答應下來,便想着多問幾個問題,道:“景哥哥,你為什麼不願認我,你不喜歡我麼?”
“如果你想問的問題是這些,恕我回答不了。”章景語氣生硬,不帶一絲感情,對于白無秋,他實在沒有理由告訴他事實,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又怎會相通。
白無秋攥緊了拳頭,他無數次幻想着與章景相間的場景,結果等來的是一次次的拒絕,他不明白,為何章景會從向來溫和的人變成如今的模樣,為何會對他們之間的往事緘口不言。
喉嚨緊了又緊,最後還是洩氣般歎了口氣:“那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缺錢嗎,我能幫得上忙。”
章景當然不會告訴他,他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尤其是他,他也估摸不到自己能活多久,從牢獄出來那一刻,他期望老天有眼,有人會為他說公道話,可鋪天的狠毒的咒罵将他淹沒了,罪惡恥柱将他釘死了,他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正義,有的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如果不是苦崖村還有将他養大的父親,他早就投江了,他的牽挂便是這唯一的血緣了,好在父親病情有所好轉,他也好改頭換面的重活一場,卻不想再見到白池,激起昨日塵事。
“窮人缺錢,這不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況且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不該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