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霧散。
章景睜開眼睛,見到熟悉的擺設,他不由得伸展了手腳,猛地坐起身來。
腦袋昏昏沉沉,像是剛剛灌過酒一般,剛想開口喊章老頭,卻發現嗓子又幹又啞,發不出一點聲響。
對了,昨日他為了躲避季家的追殺,結果不慎跌入河流,之後的事情,他隻能斷斷續續記起一點。在他昏迷的時候,好像有人救了他,還往他口中渡氣。
想到這裡,章景莫名的臉紅,他從小到大還沒與姑娘親近過,沒想到自己的吻竟然以這種方式給了别人,而且那人極有可能是個男人。
不過能保下性命就不錯了,隻是他為什麼是在自己家中。而且自己□□,連個能蔽體的衣物都沒有。
房門忽地被推開,章景急忙将被褥遮住下身,白無秋端着一碗熱粥,剛進來就看見如此香豔的場面,一激動,差點把碗給摔了。
一看見白無秋章景就來氣,若不是白無秋,他也不會落得昨天下場,此刻白無秋還敢當着他的面出現,簡直不把他當一回事。
“你還有臉見我,怎麼,是嫌我還活着麼?”章景沒好氣道,劍眉都擰成川字。
白無秋自知理虧,也不反駁,隻坐到床邊,将手上的粥攪開,吹了又吹:“景哥哥,先吃飯。”說着舀起一勺放在章景嘴邊。
見他不答,章景别開頭,拍開白無秋的手,卻發現白無秋的手背有好幾處紅痕,拇指上還纏着布條。
章景愣了愣,随即将目光落到那碗粥上,白無秋連忙将手收起來,将粥放在桌邊,用有些期待的眼神偷偷打量章景。
章景覺得好笑,白無秋還是這般恬不知恥,妄想用一碗粥感動他,“你沒必要裝可憐,你的飯我不會吃一口,告訴我,你把碧春藏哪兒去了?”
白無秋的笑僵在臉上,事情這麼快暴露,他還沒想好對策,可章景到底不好糊弄,他不知道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肯說麼,那就由我替你回答吧。
你收攏我爹,說服他答應你留下來,接着在村中收集我近些年的消息,讓你那兩個部下打聽我身邊的人。你們将目光放到碧春身上,但礙于我的阻撓,你隻好讓你的部下去搜尋季家,連碧春留給我的包袱都不放過,将最重要的帕子私自藏匿。
可惜你大意了,竟然将帕子落到我的床上,所以我知曉了碧春的夫家,一直按兵不動,等你們露出馬腳。果然到了碧春出嫁日子,你開始不停試探我,傍晚便讓你的部下動手,至于後面的老頭,胡同裡的青火,都出自你的主意,對嗎?”
白無秋沒想到,章景居然從那時便察覺到了,震驚之餘,又暗自竊喜,幸好章景沒有發現他出現在季家。
“景哥哥果真聰慧過人,既然如此,我便不隐瞞了。”事已至此,再隐瞞也沒有什麼意義,反而會讓章景越來越讨厭他,不如坦白說清,正好他這些天将證據搜尋差不多了。章景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了,就是不知章景知道他此番目的會不會抵觸。
章景原本抱着雙臂,等白無秋解釋,卻不想白無秋脫了鞋子上床,與他面對面對視。他不由得感到一身惡寒,剛想拉開身位,又想到自己光着身子,無處可退,隻好任由白無秋靠近。
“說話歸說話,别動手動腳。”章景嫌棄地瞥了白無秋一眼,不動聲色将被褥朝身上提了提,剛好蓋住肩膀以下,隻是小腿失去遮擋,赤裸裸展現在白無秋眼前。
白無秋吞了口唾沫,盡量将自己的目光移開,正經道:“景哥哥放心,碧春姑娘在我一友人家中,狀态還不錯,胡同之事也确實是我操縱的,但我絕沒有想陷害你的意思。”
章景挑眉:“為何不把人帶回來,那青火又是怎麼一回事。”
白無秋道:“之前我讓三水調查過,季家家底豐厚,養了大批打手镖師,我怕你救人心切,到時被季家人捉住把柄,所以讓三水故意燒了沾了銅鹽的燈籠,将你騙進胡同,想讓你進到閑房中尋找碧春,這樣就能與季家的人馬錯開。
隻是沒想到那老頭竟然翻臉不認人,将景哥哥出賣給了那季長書,幸好有三水和二喬,将景哥哥救了回來。碧春的父母還不知發生了此事,若是讓碧春回來,肯定會被送回狼窩,我隻能将她暫且安置在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