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硯道,“兇手知道這個攝像頭壞了,這一個禮拜,他來過這家商店。”
葉詩問老闆,“你的錄像能保持多久?”
“半個月。”
葉詩問老闆要了錄像,巫硯看着老闆将錄像視頻拷貝下來,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葉詩不會是想把這麼多視頻都看一遍?
案發現場的證據和屍體都送去了專門的部門,等待結果需要一段時間,葉詩便帶着兩人回去,回去的路上,錢石蘿順道去了附近的甜品店買點吃的,去之前問兩人要不要吃東西。
巫硯吃過早飯了,他也不太喜歡太甜膩的東西,自然是拒絕,不過葉詩還沒吃,他順口報了兩個蛋糕的名字,看上去這就是早飯了,但點心這種東西真的能當作早飯嗎?
兩人站在路燈旁等錢石蘿,巫硯道,“你可真好意思。”
“你看我不爽,那你把我幹掉,你當老闆。”
巫硯不回答,兩人之間一陣沉默。
最後還是巫硯忍不住,問他,“你覺得哪裡不對?”
“我覺得兇手對待這些死者的态度就像這些死者不是人,而是由器官組合而成的肉塊。”
“人本來就是肉塊。”
“但在那之前,人還擁有感情,擁有喜怒哀樂,面臨危險,會哭泣,會哀求,被刀子割,會痛,會流血。”
“真想不到這話會從你嘴裡說出來。”
不久之前,葉詩還把人比作玩具,說什麼壞了,就直接拿個新的。
錢石蘿買完東西回來,對他倆道,“我剛剛去的店在招人。”
“你想去?”巫硯問她。
這裡剛剛發生過案子,兇手可能會回來,就近監視确實是一個辦法。
“不是我,是我的人偶。”
回去的路上,錢石蘿順道買了制作人偶的材料,回去後,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也不讓巫硯和葉詩看,午飯也沒出來吃。
巫硯和葉詩兩人吃過午飯,葉詩将視頻扔給巫硯,讓他一下午看完。
巫硯早已知曉會有這麼一遭,倒也不意外,“我看視頻,你幹什麼?”
“寫報告。”
巫硯意外,葉詩居然能和報告兩個字聯系在一起,“什麼報告?”
葉詩氣急敗壞道,“我幹涉了現場調查,自然要寫一份報告,證明我沒去搗亂。”
巫硯打開視頻,将視頻加速,葉詩讓他一下午看完半個月的量,就等于是一小時當三天用,這得七十幾倍速,巫硯不太習慣,隻能先跳過一個禮拜前的,看案發前七天的錄像,外頭的攝像頭也就是這段時間壞的,再去掉夜晚店裡關門的時間段,總共近一百個小時,要開二十倍速。
按之前的推測,兇手是男人,擁有解剖學知識,三十多歲,但葉詩又說案子跟異化有關,那麼前面的條件還有多少是真實的?
葉詩說兇手殺人不是為了享受殺人的快感,也不是為了報複某個得不到的人,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女人,還是他應該按照之前的方案尋找?
一下午過去,錢石蘿從屋子裡頭出來,巫硯揉揉酸脹的眉心。
錢石蘿問他,“很難找?”
“我問你,假如你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什麼情況下,你會去傷害别人?”
“誰傷害了我?”
“某個人。”
“那就找那個人,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然後讓他也嘗嘗被人傷害的滋味。”
這是很直白也很少被選擇的方案,因為很多人受到傷害,想到的不是報複回來,而是轉嫁比他們更弱的人,看來問錢石蘿行不通,他隻能去問葉詩。
葉詩從門後露出半個腦袋,“親愛的,你看完視頻了?”
“還沒,”巫硯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你說一個人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才會去傷害别人?”
“對環境不滿。”
“我是說殺人這種程度的傷害。”
“那得看他在乎什麼,一個人隻要什麼都不在乎,那就不會受到傷害。”
“哪有人什麼都不在乎,那叫失去的太多,已經麻木了,”巫硯見葉詩又要合上門,立刻補了一句,“今晚沒人做飯,我準備點外賣,你要吃什麼?”
“我不吃了,我要出門。”
“這麼晚還要出門?”
“剛才接到一個電話,說是讓我去一趟領養中心。”
“你領養了什麼?”
希望不是個人。
“是上回救的那個男孩,他在領養中心闖了禍,現在别的孩子都不願跟他住在一起,他們也不知道從哪搞到了我的電話,我又不是他親戚。”
巫硯心虛地移開目光,電話是他留的。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一個小屁孩而已,我能解決。”
他要解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