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人,想要沒有仇人是相當困難的,即使是這世界上最善良,最樂于助人的人也會招來嫉妒,陰險狡詐者嫉妒别人對他的贊美,王女士并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她會偶爾做些慈善,但這究竟是為了面子還是同情心泛濫,外人無法猜測,除此之外,她過着富足的生活,這就足夠令人嫉妒了。
會有人恨她,這并不意外,問題是誰會不惜偷走她的孩子,這可不是普通的恨,這是知曉這個孩子對她的意義,想讓她徹底傷透心,以至于一蹶不振。
“一定是她,”王女士提起一個名字,“無論我做什麼,她都要做得比我好,不這樣就會發火,逼迫周圍的人順從她,達到她的無理要求,在很多事情上,她确實做到了,但在一件事情上,她比不過我,她生不了孩子。”
“她可以領養一個,”巫硯道。
“我們都這麼勸她,可她不聽,找了不少法子,每天弄得神神鬼鬼,天呐,她不會對我的孩子做什麼吧,那個惡毒的女人。”
王女士雖然沒有證據,卻在腦海裡判了她的罪。
巫硯卻是個外人,不能聽信一面之詞,他們從王女士家出來,保姆送到門口,巫硯注意到門口的鞋櫃裡放着女人的高跟鞋和男人的皮鞋,屬于這間屋子的男女主人。
巫硯問保姆,“男主人在哪裡?”
“老爺啊,在公司上班呢。”
“那他對這件事是什麼反應?”
保姆警惕地看着巫硯,支吾道,“老爺很傷心,最近都吃不好飯,瘦了好幾斤。”
從屋子裡出來,巫硯對越川道,“丢了孩子,卻隻是吃不好飯,瘦了幾斤。”
越川道,“這有什麼問題?”
“你不覺得很冷漠?”
“孩子丢了,但工作還得繼續。”
“但這對夫妻隻有一個孩子。”
“失去一個孩子,生活還能繼續,失去工作,就失去了一切。”
這是一種利益的權衡,收入越高,花銷越大,為了維持體面,所付出的代價就越大,這家人還遠沒有到可以脫離生産的地步,那麼就不能任性。
“保姆的态度也很奇怪。”
“保姆怎麼了?”
“她對這個家庭漠不關心,對孩子的失蹤也漠不關心,我問她問題時,她幾乎不會有情緒波動,就像…”
巫硯在搜尋合适的詞彙。
越川一語道破,“機器人。”
“是的,就是機器人,她真的是機器人?”
“不,她是個活人,我媽介紹的,因為之前的保姆都因為某些原因離職了,我媽就給她介紹了現在這個。”
“某些原因?”
“這個我也不清楚。”
他沒有打聽别人家八卦的習慣,即使母親主動告訴他,也會被他當作噪音處理掉。
越川道,“我打個電話給我媽,她應該知道。”
幾分鐘後,越川挂掉電話,“王女士對保姆不太好,至于怎麼個不好,我覺得問當事人更好。”
所謂的當事人當然不可能是王女士,任誰都不會主動揭露自己的缺點,他們要找的是被辭退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