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歡當初教春禾、範芸她們,差不多花了三天的時間。
她們二人都隻是略通文字,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寫字,其實她們會耗時這麼久,主要是在認字,而不是阿拉巴數字。
“青卓公公。”
蘇沐歡趁着準備教學的功夫,扯着青卓的胳膊肘往角落裡站,“您身邊可有識字的内侍?”
青卓一聽,眸底立馬亮了起來,“娘娘願意教我們這些奴才?”
後宮若是能夠統一記賬方式,想來會方便不少,當然,定也會危及一些人的利益。
蘇沐歡可不指望一口氣吃成個胖子,隻能徐徐圖之,“陛下隻給了五日時間,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掌握這套記賬的方式,誰就是功臣。”
“陛下身邊,也是需要會記賬本的,各宮亦是如此。”
“老奴在此先替那些小子們謝過娘娘。”青卓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窘迫,語氣中難得透着一絲緊張,“娘娘,若是老奴有相熟的宮女,粗粗識得些許字,可否前來一試?”
“那是自然。”
蘇沐歡笑容暧昧,看破未點破,“約莫要三十人,能學會多少全憑他們自己本事,後面若是想學,也能尋機會來問本宮。”
青卓笑着應下,快步往外走,替她張羅人去。
“真嫔。”安王站得遠遠的,并沒有聽到她與青卓在說什麼,見青卓眉開眼笑的離開,他才湊過來,“你一會授課時,本王可能在旁邊一起聽一聽?”
“安王殿下也對記賬感興趣?”
“軍中各營若是能将此記賬方法學會,本王就無需再為軍中賬目與朝中文官吵嘴。”
想起過往那些扯不清的賬冊,安王就一臉郁悶。
他要知道蘇沐歡有這一手記賬的本事,他早早就請她去軍營授課,哪裡會等到這時候。
蘇沐歡想了想,“不如殿下去找幾個聰慧、識字的将士來,同嵇孝天他們一起聽課,或是相熟将軍的幕僚?”
“先來聽個大概,後面回去自己研究,等此間事了,本宮可以為他們答疑解惑。”
“如此甚好。”
安王聽後,立馬去尋人來聽課了。
蘇沐歡本是想要炫耀一番,萬萬沒有想到,隻是小露一手,竟換來衆星捧月般的境遇。
她挑眉,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皇甫猙,眉眼彎彎,輕步走至他身側,抽走他手中的賬冊,“陛下若想學,臣妾定會為您量身定制,最适合您的課程。”
“怎麼了?”
突然跌入皇甫猙那雙翻起陰鸷的黑眸,蘇沐歡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奈何,她的手慢了一步,被皇甫猙的五指鉗制。
皇甫猙拽着她的手,迫着她俯身,用她纖細的食指輕點着賬冊上的紅字,“這是何意?”
“為何其他地方都是黑字,唯有此處是紅字。”
“這是臣妾覺得有問題的地方。”蘇沐歡道出心中疑惑,“重新謄抄、清算淑妃過往所做賬冊,臣妾發現,每個季度,淑妃會将一筆銀子存入宮外錢莊。”
“可是,進入錢莊的銀子用在什麼地方,她卻沒有标注。”
“臣妾将所有賬目清理完後,發現,那比銀子淑妃十分隐晦的記賬了,但到底用往何處,臣妾一時半會瞧不明白,就将那些數字都标紅了。”
“她好像每一次都将這部分前拆分成兩份,一份送往了京郊的農莊,一份卻始終留在錢莊。”
“而且……”蘇沐歡擡眸,回望皇甫猙,“最奇怪的是,撥給兩宮的數額是能對明白的,但流去錢莊的銀子,有時竟比撥給兩宮的數額還要多。”
“她到底哪裡來這麼多銀子?”
“孤也很想知道這問題。”
皇甫猙仔細端詳着蘇沐歡那張精緻圓潤的俏臉,“你身上還藏着多少孤不知道的事?”
蘇沐歡猛地轉頭,躲避着皇甫猙的視線,“臣妾哪有瞞過陛下。”
奈何皇甫猙根本不給她閃躲的機會,鉗制着蘇沐歡的五指稍稍用力。
蘇沐歡踉跄兩步,側坐在他腿上,推搡着他,欲起身,卻發現兩人的頭發不知何時纏繞在一起,隻要她一動,便扯到頭皮,“好痛。”
“老實一點!”
皇甫猙修長白皙的五指,輕輕挑動着他們纏繞在一起的頭發,“孤又不咬你,跑什麼?”
蘇沐歡低頭,頭發扯到頭皮,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美眸潋滟,眼眶微微泛紅,“你快點。”
“一會兒上課的人都來了。”
青卓安排好上課的一幹事宜,回來複命,剛踏入書房,便瞧見蘇沐歡趴在皇甫猙肩頭,兩人耳鬓厮磨着。
他對上皇甫猙微皺的眉頭,立馬轉身,“老奴什麼都沒看見!”
“拿匕首來。”
“阿?”青卓滿心疑惑,但還是聽命的拿來匕首。
蘇沐歡見皇甫猙拔出匕首,就要往她發尾處而去,趕忙出聲,“你要做什麼!”
隻見銀光一閃,發尾與皇甫猙纏繞處齊齊被切斷,“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