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的聲音明顯驚喜起來,“怎麼幫?”他略顯急切地追問道。
“胎兒流産後,如果得到沒有妥善的安葬,有時就會變成屍嬰。”傑洛特擡起頭注視着他,話語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變成……什麼……?”這個可悲又可惡的父親與丈夫重複了一下話語,難以置信的情緒附帶着恐懼爬上他的臉。
傑洛特的情緒已經消去大半,他重新找回了些許耐心,看在他與那個孩子的關系上,勉強為他做了解釋:
“一種詛咒生物,通過殺害孕婦來獲取力量,等到足夠強大後,就會去攻擊抛棄它的人。”
“可它…它怎麼知道是誰?”男爵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來,不安地繼續追問獵魔人,但傑洛特卻不再說話了。
“是血緣關系。”一直聽着他們對話的烏爾比安終于開口,他扶着牆壁借力,身體晃了晃,還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先前巫醫提出過一種尋找你妻女的辦法,就需要用它的血來做媒介。那麼,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用它的血做媒介,那不就是要……”男爵握緊了拳頭,片刻後又松開,顯然,他已經料想到了這個辦法的後果。
“沒錯,我們會殺了它。取血,然後去找巫醫。”傑洛特撐着膝蓋站起來,肯定了他的想法。
“有沒有,有沒有别的辦法?”男爵似是有些不忍,他看向獵魔人,話語中帶着期冀與乞求:“不要殺我的孩子,它吃了太多苦了。”
“還有一種。”傑洛特回答,“把屍嬰埋在家裡的門檻下再舉行一個儀式,就可以把它變成家事妖精。”他說道這裡,略微頓了頓,“它會帶領我們去找到你妻女的守護靈,同時也可以解除它的詛咒。”
“就用這個,就用這個辦法!”男爵連連點頭,“我們解除它的詛咒,讓那孩子好好的去吧。”
“那就走吧。”傑洛特回頭看了一眼撐着牆的深海獵人,詢問男爵道:“你把嬰兒埋在哪裡了?”
“我帶你去……然後,我就在門檻下面挖一個墳。”男爵說。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傑洛特沒有一時間答應他。
“那你快點。”男爵不清楚獵魔人要做什麼,沒有貿然催促他,隻是忍不住追問說:“那我呢?我現在怎麼辦?”
“你?”傑洛特掃了他一眼,“醒醒酒。”他這樣回答道。
……
男爵駝着背離開了,看方向像是走去了廚房,他也最好找城堡裡的廚娘喝一碗醒酒湯,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注視着男爵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傑洛特轉向烏爾比安。
深海獵人站立着倚靠在牆上,他依舊看不清對方帽檐陰影下的臉。他低聲詢問道:“你還好嗎?”
等男爵醒了酒,他們就得去解除屍嬰的詛咒,到時肯定有不少怪物會被吸引過來。如果對方狀态不佳,那傑洛特也不介意自己一個人去做這件事,反正大部分情況下的獵魔人都是單打獨鬥的。
“有些脫力,但是不影響。”烏爾比安回答。
傑洛特在他一開口時就意識到确實如此,對方現在沒有壓着自己的嗓子,聲音聽起來比平時輕緩許多,也沒那麼有威懾力。
不過既然烏爾比安表示不影響,那傑洛特也不會和他客氣,多一個幫手總是好的。
“我們今晚午夜時分就動手。”
……
村民們先前就被烏爾比安警告過,夜晚的道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按照新的命令在門口用鹽撒出一條線,惴惴不安地禁閉了門窗,與家人緊貼在一起,不敢思索屋外會有什麼東西經過。
而他們二人跟在男爵身後,遠遠地離開了村民們的居住地,走進一片廢墟裡。
這裡大概是全烏鴉窩最破舊和荒涼的地方,無人居住的房屋立在道路兩邊,任由風和雨肆無忌憚的順着大開的破洞刮入室内。
“你有給孩子取名字嗎?”烏爾比安背着船錨跟在他們身後,穿過勉強矗立的石牆時,他突然間聽到傑洛特這樣詢問。
“什麼?不,沒有…還要取名字嗎?”男爵拿着鏟子跑在最前面領路,聽到獵魔人的話,他的語氣中也充滿了疑惑。
“名字是強大的封印。”傑洛特這樣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