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盼也沒料到對方反應那麼大，有些莫名其妙。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看起來平靜了一些，“不會延期的，如果延期後續我們可以再商議……條件，放心，合同确定我之前提到的那些都會即刻找人過戶到姜小姐名下，不必擔憂。”

對方突如其來的情緒不免感染到姜盼，她的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那希望如你所願，畢竟，我也不想浪費自己太久時間。”

“還有什麼問題嗎？可以提出協商修改。”

“沒了。”

“沒了麼？”陸昭禹習慣性地又重複了一遍，“确認沒有問題？”

“不對，有。”

她忽然改口。

反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這份合同雖然是他這方的律師拟定的，不過他通知過對方盡量寫的有利于女方，方便盡快簽訂合約。

更何況在來的路上，他也已經簡單看過一遍。

“什麼地方？”

“就是，”姜盼一鼓作氣把面前的水全部灌了下肚，頗有一去不複返的架勢，“結婚嘛，你知道的，一些……隐私，嗯，對。”

“隐私？”

他不确定地重複了一遍。

“哎呀，你這。”她瞪他一眼，抹了抹嘴角，心一橫開了口，“咱們是協議結婚，那一些夫妻間的實際操作……”

“不需要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重新裝扇門，這樣一人一層就不會有誤會了。”

“不用麻煩了，我就是問一聲。”

“嗯。”他了然地點點頭，“互不幹涉隐私，對外口徑一緻就可以。”

“哦對了，如果需要的話，必須配合對方對外展現。”

姜盼比了個OK的姿勢，“沒問題。”

“那就好。姜小姐，下面可以說一下你的訴求，我會讓律師重新整理進合同給您過目，再正式敲定。”

“不用。”她連連搖頭，“我就一個訴求。”

“什麼？”

“婚禮。”

陸昭禹驚訝了一瞬間就恢複平靜，“正有此意。你直接溝通，然後找财務報賬。”

她補充了一句，“盡可能快。”

“盡快？”

他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機。

簡單的幾個電話以後，學着姜盼的樣子，不甚熟悉地比了個“OK”的手勢，“下周日，可以嗎？”

“啊？可以！”

對方如此效率是她沒有想到的，不過當前來說，自然是越快越好。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當時的手稿，現在，就用自己的婚禮來推翻這場鬧劇。

“沒有問題的話，那就合同上簽個字。”

“好。”

她深吸一口氣，接過陸昭禹遞過來的鋼筆。

手抖得厲害，一時間根本沒辦法落筆。胸口就像要爆炸，耳朵裡隻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姜盼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姜小姐？”

耳畔傳來陸昭禹試探的聲音，她重新睜眼，“嗯。”然後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拿回了合同，再另一邊也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全部搞定以後，陸昭禹又重新站起身。

他的個子很高，站起身後把挂在兩人頭頂的氛圍挂燈擋住了大半。她整個人陷沒在他的陰影裡。

姜盼揚起臉，看見對方伸出的手。

“那未來的兩個月，合作愉快。”

她遲疑片刻，回手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一直到手裡拿到兩本燙金的紅本子，姜盼才對這件事有了一些真實感。陸昭禹有事要處理，拍完證件照就提前走了，留她一個人在這裡領證。

姜盼獨自坐在車裡，思考怎麼和姜媽媽彙報這件事。

想了半天，她拿起了電話。

“喂？盼盼。”

方知越柔和聲音從那頭傳來，不知道怎麼的聽起來有些喘，“怎麼了？”

“你前幾天跑哪去了啊，我打你好幾次電話都不接！”姜盼不滿地嘟囔。

那頭又沒了聲音。

她依稀聽到些講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可是聽得不甚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