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爬坡歲月 > 第33章 單獨立戶

第33章 單獨立戶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送王加根去孝天城參加自學考試時,方紅梅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阻止吧,怕耽誤了丈夫拿文憑;支持吧,又擔心他身體吃不消。不管怎麼說,她還是為加根的進取精神所感動。

“實在不行就回來,别硬撐着。”在花園火車站分手時,她這樣囑咐道,“這兩天我哪兒也不去,在學校裡等你凱旋。”

回到學校,她坐卧不安,無時無刻不為加根擔心。

周六上午,正當方紅梅祈禱加根能夠順利參加考試的時候,白素珍帶着馬穎出現在了她宿舍門口。

她大吃了一驚,親熱地叫着聲“媽”,把白素珍母女倆迎進屋。内心裡,還産生了一種美好的幻想:是不是婆婆覺得上次做得太過分,良心發現,把兩百元禮金又送回來了?

“本來準備回保定的,一想到勞神費力地打了那麼長時間官司,花了那麼多錢,卻沒有任何結果,心裡還是不服氣。”白素珍接過紅梅遞給她的開水,一邊喝一邊叙說,“上次從你們這兒離開後,我又去了孝天城,住在李豔紅家裡。繼續到市法院去鬧,到楊崗派出所去鬧。市法院還是不受理财産糾紛案子,楊崗那邊兒也說虐待老人的證據不足,不予起訴。這些當官做老爺的,衙門作風太重了!根本不可能為老百姓作主,不可能為含冤受屈的人伸張正義。我算是看透了,也服了他們。唉,又瞎耽誤了二十多天。”

聽到這兒,方紅梅才知道白素珍根本就沒有回保定。

屈指算來,她為打官司在湖北呆了三個多月。真舍得花本錢啊!而最終的結果,卻是顆粒無收。

“加根去孝天城參加自學考試了。”方紅梅告訴婆婆。

“我知道。他跟我說過五月二十五号和二十六号考試。要是他在家裡,我根本就不會來!”白素珍沒好氣說。

方紅梅于是傷心地聊起了回王李村遭遇小偷的經曆,聊起了加根患病的情況。

白素珍聽後,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同情,反而幸災樂禍:“這都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和報應!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還是長眼睛的。他不是一直在我面前叫窮麼?小偷偷得真好!一下子暴露了他有八十多塊錢,還有一個四十多塊錢的存折。”

方紅梅再也不好說什麼了。

“我在楊崗聽人講,厚義說你們上次回王李村根本就沒有遇到小偷,是故意說錢丢了,想回去勒索他。”

方紅梅聽婆婆這樣講,氣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真不明白,你長得那麼漂亮,又通情達理,怎麼會看上王加根?他又犟又笨,脾氣又不好,人又矮。你到底看中了他什麼?”

嗬呀,原來白素珍是趁加根不在家,來挑撥離間,破壞他們的夫妻關系。方紅梅覺得沒辦法與這樣的婆婆溝通,耐着性子聽白素珍說加根的壞話,再也沒有搭一句腔。

吃過午飯,白素珍就帶着馬穎去趕火車,回河北保定了。

送走不速之客,紅梅的傷感、悲怆和憤怒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天啊!天下竟然有這樣的父母。我們錢包被偷了,一個認為是欺詐,想以此勒索;一個幸災樂禍,說活該。我們到了這種地步,他們絲毫也不同情,還一個勁地往我們傷口上撒鹽。兒子得病了,父親不聞不問,不理不睬;母親不僅不心疼,還說是上天的報應。

這樣的父母,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啊!

整個下午,方紅梅都特别不舒服。到了晚上,想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更是難以入眠,輾轉反側了好幾個鐘頭。後來,實在是太困了,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但剛剛睡着,又聽到有人敲門。

她驟然間頭皮發麻,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敬武回方灣了,校園裡隻有她一個人,誰會在深更半夜來敲門呢?

直到聽見王加根喊門的聲音,她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她忙不疊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大門。

“明天不是還有考試嗎?你怎麼回來了?”她驚訝地問。

“實在沒法堅持了。”王加根邊說邊脫掉褲子。

見他右大腿根部如同塞進去了一個雞蛋,腫起一個大包,方紅梅的眼淚湧出眼眶,急不可耐地催他馬上去醫院。

“這個鐘點兒,區衛生院根本就不會開門,哪兒去找醫生?農村醫院又不像城市的大醫院,二十四小時急診。天亮了再說吧!”

方紅梅于是把開水瓶裡的熱水倒進洗臉盆,打濕毛巾,又擰幹,敷在丈夫的患處。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劇烈的疼痛讓加根無法入睡。

他基本上一夜無眠。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方紅梅就推上自行車,送他去花園區衛生院。

診斷的結果仍然是淋巴結發炎,醫生建議住院治療。

辦理完住院手續,進病房才發現,住院的病人很少。為數不多的幾間病房床位大多空着,床單和被子髒兮兮的。方紅梅挑了個相對幹淨一點兒床位,把被子抖開,拍打了好半天,又掀起床單,抖了抖上面的灰塵,然後重新鋪好。見枕頭上滿是油污,髒得不堪入目,她索性拿掉了,從另外一張床上抱了床被子過來,給加根當枕頭。

王加根剛在床上躺下,護士就過來打吊針。

葡萄糖水溶液裡加入青黴素和維生素,以及激素藥地塞米松,上午下午各吊一瓶。晚上是否輸液,視白天消炎的情況而定。

“你回去吧!沒必要在這兒守着。”加根對坐在床邊兒的老婆說。

方紅梅想了想,回答:“也行!我回學校把飯做好送過來。順便帶床毛毯和枕頭來,這裡的東西太髒了。”

方紅梅走後,空空的病房裡就剩下王加根一個人。

他眼望天花闆發了一會兒呆,腦子裡想的全是家裡的事情。白素珍母女倆昨天來牌坊中學的情況,方紅梅告訴他了。他聽後自然相當氣憤,也很難受。

再過一天,他們結婚就滿一個月了。蜜月期間,絲毫也沒有甜蜜的感覺,有的隻是苦澀、悲憤和辛酸。

為什麼會這樣?真如方紅梅所說,是結婚的日子沒有選對麼?他不信。他向來都不認同那些唯心的東西。追根溯源,他覺得造成這些災難和不幸的罪魁禍首,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親。

他深切地感受到,白素珍如同一團烏雲,飄到哪裡,哪裡就是黑沉沉一片。所有與她打交道的人,都怕她,恨她,讨厭她,又奈何不了她。她不講意思,死皮賴臉,整日如綠頭蒼蠅嗡嗡地叫着,說着讓人肉麻的話,做些讓人唾棄的事情,稍有一點兒自尊的人都對她敬而遠之。她待人接物的原則,是典型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種女人,心比蠍子還毒。無論是誰,隻要不聽她的話,不合她的意,不服從她的命令,她就會想出最惡毒、最陰險的辦法打擊報複,不惜一切代價,毫不手軟地趕盡殺絕。

王加根痛苦地發現,這些年來,他恰恰做了這團烏雲的保護傘,使得白素珍更加肆無忌憚。他甚至偏激地認為,自己一直被白素珍當槍在使。而這一次,在争奪奶奶的房産時,因為沒有得到他的支持與幫助,白素珍便與他反目成仇。

我做錯什麼了?我無非是不想卷入父母的争端,想過清靜的日子。我早已申明過,放棄祖業,不要奶奶的房産。你為什麼還要對我不依不饒?結婚前夕,你咒我不得好死,要砸爛我的家具,揚言要殺死我,要印發傳單到處散發,敗壞我的名聲。你的本事我早見識過了。孝天城、王李村、白沙鋪、牌坊中學,到處留下你的足迹和大吵大鬧的身影,到處被你搞得烏煙瘴氣。我和方紅梅的婚事不是同樣被你攪成了一鍋羹、鬧得一團糟麼?結婚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你還要寫材料印發傳單敗壞我的名聲,行啊!我等着。你不是給陸定國寫過信麼?你不是給劉福民寫過信麼?你不是找丁勝安談過話麼?到處說我的不是,似乎也沒起到什麼作用。我的名聲是你紅口白牙說假話能夠敗壞的麼?哈哈哈!母親!你真是一個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母親。我小時候信任你、依賴你,隻是因為你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兩片薄嘴唇不負責任地誇誇其談,唾沫四濺地花言巧語。如今,我算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是一個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守财奴。為了錢,你可以抛棄親情和友情。你沒有愛心,沒有,絕對沒有!奶奶、三舅和我都被你牽着鼻子走。什麼贍養奶奶,為奶奶養老送終,你眼睛裡盯着的,隻有奶奶的遺産。什麼為了三舅報仇雪恨,還不是想從大舅手裡奪回那六百元撫恤金。什麼争奪王李村的房産是為了送給我,隻有白癡才相信你的這些鬼話!

……

方紅梅從醫院回到家裡,正準備做飯,就來了客人。

來人是她的發小和閨蜜钗钗。

她們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同班,學習成績不相上下。高考後,紅梅考上中專,钗钗名落孫山。钗钗傷心得要投河自盡,是紅梅的諄諄教導和循循善誘,才使她最終振作起來,恢複了生活的信心。

钗钗這次是帶着男朋友一起來的。

兩人進門就發糖,邀請方紅梅去參加他們的婚禮。穿金戴銀、打份得珠光寶氣的钗钗說,她男朋友是黃石大冶人,家裡是開礦的,在當地是小有名氣的“礦老闆”。他們領了結婚證,準備六月中旬舉行婚禮。男方家裡為他們修建了一棟三層的小洋樓,添置了滿屋高檔家具,彩電、冰箱、洗衣機、音響一應俱全。看到方紅梅簡陋的婚房,钗钗不住地歎息。

唉,女人的命運真是不好說啊!難怪人們說“學得好不如嫁得好”。嫁人确實太重要了!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胎。

方紅梅翻出家裡有限的食材,做了簡單的午餐,招待兩位尊貴的客人。把钗钗和她男朋友送走後,才去醫院給王加根送飯。

加根住院期間,他所擔任的語文課由方紅梅代理。這既是學校領導的意思,也是他個人的要求。他知道方紅梅的課講得好,學生由老婆來教,他比較放心。

不過,這又苦了方紅梅。

兩個人的教學任務壓在她一個人身上,還要做飯、洗衣、做衛生,料理家務,抽時間去醫院照顧加根。學校醫院兩頭跑夠她忙的了,家裡又接二連三地來客人。來人主要是他們的親戚、同學或朋友,因為沒有參加他們的婚禮,事後上門來恭賀。

加根患病住院的消息傳開後,到醫院探望的人也多起來。牌坊中學的同事們是瞅着沒課的空當,分批到醫院的。他們告訴加根,方紅梅因為他患病很着急,動不動就在辦公室裡抹眼淚。

這讓王加根非常吃驚。

方紅梅每次來醫院表現得都很輕松,經常笑着鼓勵他,安慰他,說小病小痛,沒多大關系,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她甚至轉述了程彩清編的葷段子,說加根新婚猴急,幹那事用力過猛,大胯軟組織損傷。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老婆原來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心裡本來很着急,卻不願意暴露出來,增加他的思想負擔。

他為有這樣賢惠的好老婆而欣慰。

教師們還罵張仲華不是東西。同事病了這麼長時間,既不過問,也不關心,還對小方的考勤盯得特别緊。

小方一個人上兩個班的語文和四個班的音樂課,又要做家務,還要經常跑醫院,難免遲到早退。張仲華隻要看見她不在辦公室,就拿着《考勤簿》到處轉。小方遲到幾分鐘,早退幾分鐘,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教師因病住院,作為學校領導,就應該安排人到醫院照顧。”鄒貴州說,“現在小方自己擠出時間照顧加根,張仲華還這麼斤斤計較,沒有人味!”

王加根聽到這些,自然也生氣。不過,他還是看得很開:“想怎麼記,就讓他記去吧!大不了扣錢。無所謂!”

真正讓王加根焦慮的,還是病情沒明顯好轉。

吊針打了十幾瓶,右大腿根部仍然腫得厲害。腫塊很硬,經常如拔火罐一樣,炙烤得難受。站立久了,不容易坐下去;坐的時間長了,站起來又困難,而且好半天伸不直腰。

醫生懷疑患處裡面已經化膿,商量是否需要做手術。

一聽說要做手術,加根就産生了無名的恐懼。用刀子把人的皮肉割開,那該多麼痛啊!他懇求大夫想其他辦法治療,比方加大用藥的劑量。不是萬不得已,就不要開刀。

其實,醫生們的想法與他一樣。

如果做手術,王加根就必須轉院。花園區衛生院沒有做這種手術的條件和能力。轉走一個病人,就會減少不少收入。醫院在救死扶傷的同時,也必須考慮經濟效益。

又堅持輸了兩天液,紅腫的硬包逐漸變軟變小,有了消腫的迹象,而且不那麼疼了。

醫生說,再吊幾瓶水,就可以痊愈出院。

幾瓶水吊遠,加根右大腿根部的炎症是消退了,可疥瘡又卷土重來。他手指間又冒出很多丘疹和水疱,瘙癢難忍。□□□□也起了紅疙瘩,抓又抓不得,隻能用手指捏着肉皮揉搓。

醫生認為這是淋巴結發炎的并發症,會在淋巴結炎症消退後自然好轉。因此,沒有額外用藥,隻是開了幾支藥膏外敷止癢。

聽說不需要輸液,王加根就申請出院。

醫生卻不同意,理由是病情尚未康複,必須留院觀察。

王加根已經在醫院住了十多天。這裡條件極差,吃喝拉撒都不方便,又沒地方洗澡,他确實不想繼續住下去。就對醫生說,不辦理出院手續也行,他還是回家去住,每天來醫院檢查一次。

醫生默許,開了一些針劑藥,叮囑他繼續打小針,鞏固消炎效果。

王加根于是抱起帶來的毛毯和枕頭,興高采烈地回家了。盡管沒有辦出院手續,他還是向學校領導銷假,主動要求上班。離期末考試不到一個月時間,他真的不敢再耽誤。

丁勝安很感動,也很開明,作主說:“這段日子你可以不坐班。有課時上課,沒課就回去休息。講課站不下來的話,搬把椅子坐着講也行。你帶病堅持工作,可以享受教授待遇!”

辦公室裡的教師們都笑了。

加根說自己沒那麼嬌嫩,站四十五分鐘應該沒多大問題。

就這樣,他又開始工作了。除了上課,每天還得步行去醫院打針。

這段日子天氣不好,不是陰天,就是雨天,從早到晚見不着太陽。路也不好走,尤其是從牌坊中學到鄒肖村的那段黃土路,泥巴兮兮的,總是讓人發愁。加根去醫院總得穿膠鞋,打雨傘。

這天他正低着頭往花園鎮方向走,突然聽到有人喊他。擡頭一看,竟然是父親。

王厚義撐着一把黑布傘,馱着塑料編織袋子,迎面朝他走來。

父子倆站在路邊交談了一會兒。

按說王加根應該陪父親回學校,可他擔心錯過了醫生查房的時間,加上好不容易走過了那段泥巴路,就不打算返回了。

“爸,你自己去學校吧!我打完針馬上回來。”

王厚義猶豫片刻,明知故問:“紅梅在學校嗎?”

“在呀。她上午有三節課。”加根回答,“現在應該在教室。”

“那廚房門是不是開着的?你身上帶沒帶鑰匙?”

聽到這兒,加根又想送父親回學校。他知道父親有顧慮,怕媳婦給臉色他看。

因為白素珍挑撥離間,方紅梅窩着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洩呢!王厚義現在來學校,等于送肉上砧闆。

至于王厚義是否講過他們謊稱遭遇小偷勒索家裡這樣的話,王加根表示懷疑,也沒有完全否定。是母親故意編造假話?還是父親的确說過?真的不好說,似乎都有可能。他也不想去求證這件事情,畢竟事實勝于雄辯。他和方紅梅回過王李村,告訴過家裡他們被偷的經過,但他們并沒有向家裡索要一分錢。這不就結了麼?

“我陪他回學校就能消除紅梅對他的成見麼?我在場就能減輕紅梅對他的仇恨麼?如果我回去了,紅梅說不定會躲得遠遠的,連廚房的邊兒都不沾。這樣反倒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讓紅梅去接待他,公公與媳婦面對面,開誠布公地把話說清楚,或許更好一些。”這樣一想,王加根就掏出房門鑰匙遞給父親,還是去醫院了。

到花園衛生院病房後,左等右等沒人來查房。王加根百無聊賴,和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朦朦胧胧中,他聽到有人在叫他,睜開眼一看,竟然是父親。

王厚義到牌坊中學沒有見到方紅梅,但廚房門是開着的。他見桌上有一碗冷稀飯,就端起來吃了。留下帶來的東西,就來了醫院。

“蛇皮袋裡裝着我的兩件舊毛衣,都破了。我想讓紅梅幫忙拆掉,兩件合在一起重新打成一件。不曉得她有沒有時間。”王厚義小心翼翼地問。

王加根說:“穿毛衣要等到秋天,又不是太着急。好幾個月時間,應該沒多大問題。”

厚義這才放了心,又說:“我不曉得你得病住院,沒帶什麼東西。現在去街上買兩斤排骨吧!”

加根說不用。

“你等着我啊!我馬上就回來。”厚義不由分說地離開了。

沒一會兒,值班醫生就來查房了。檢查了王加根的患處,覺得情況還好,又開了一些針劑藥,囑咐他繼續打小針。

王加根于是去取藥,打完針之後,站在醫院大門口等父親。

大約等了十幾分鐘,王厚義從花園火車站的方向走過來了。他一手拎着用稻草繩子系着的兩根豬排骨,一手拿着幾根香蕉,高興地說:“本來想買條黑魚的,太貴了,身上的錢不夠。明天你自己去買吧!黑魚吃了好,是補人的。”

父子倆回到牌坊中學時,方紅梅正在做午飯。

她沒有與王厚義打招呼,不冷不熱,也沒有惡言惡語。

王加根見此,沒有提織毛衣的事情。

吃過午飯,王厚義就要回家。說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加葉加花又調皮,家裡離了他不行。臨出門時,他又勸加根給潛江的大伯和三叔寫信。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長輩,是加根最親的人。

王加根沒有吱聲,也沒有寫信的打算。他恨死了這些有血緣關系卻沒有一點兒人情味的親戚。他還記得爺爺活着的時候,厚義經常因為收不到他們承諾的生活費而罵人。三弟兄見面就為老人的贍養問題扯皮。總是把爺爺推過來推過去,最終還是推到了王李村,一直到老人離開人世。這種無情無義的叔叔、伯伯、嬸嬸、嬸媽,加根怎麼可能給他們寫信!

送走父親,王加根才打開塑料編織袋,拿出那兩件舊毛衣,向方紅梅說明父親的意圖。

“不織!”方紅梅毫不猶豫地予以拒絕,口氣相當生硬,“我沒時間!”

王加根感到很為難。

他語塞了好半天,嗫嚅道:“東西送都送來了,不織怎麼辦?”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