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朝見兩個侍衛無措地竟不知是該讓還是該攔,他上前一步,頗有禮貌道:“我家主人是紀府二公子,之前與太子殿下有約,但臨時出了問題,人命關天,還望二位通報一聲。”
侍衛一聽,立馬點頭,轉身上樓去敲門。
蕭歲溫回頭,看着懸朝,道:“你又是如何得知?”
懸朝擺出一副下屬的姿态,彎腰道:“恰好知道,僅僅知道這一件而已,閻君别慌。”
懸朝的話,讓蕭歲溫感覺到微妙的挑釁,他轉身,盯着懸朝道:“你在監視我?為了什麼?”
懸朝意味深長的一笑,道:“人心叵測,誰知道閻君會不會被居心不良之人所騙呢?我是為閻君好,”
蕭歲溫知道,懸朝如今是天界武神之首,他身邊都是眼線,或許此刻周圍就有不少懸朝的人在暗中監視,他忽然間覺得,憑自己一己之力根本無法保護紀慕人。
或許心中那個計劃,得再快些實施了。
蕭歲溫意料之外沒有發怒,轉身背對懸朝。上去通報的侍衛正好回來了,“殿下有請二位,不過二位身上的劍......”
侍衛畏懼二人,話不敢說明,蕭歲溫懂那意思,将背上之劍交到了侍衛手裡,懸朝跟着将自己佩劍遞了出去。
上樓時,懸朝在蕭歲溫耳旁道:“那小子三生有幸,能照看我的劍,以及閻君的劍。”
懸朝最後幾個字說的重,好像有意提醒,見蕭歲溫沒搭理他,他又補充了一句:“閻君的劍,看着眼熟,怎麼與上古神劍‘凄燭’有些相似?”
蕭歲溫足尖一頓。
卻見樓上屋内,段攬月伸了個頭出來,他揉着眼,迷迷糊糊道:“這天還沒亮,究竟什麼事非将我吵醒不可?”
段攬月雖這麼說,但語氣沒有半點埋怨,反倒有種期待之感。
蕭歲溫快步上樓,站在段攬月面前道:“紀慕人......被人劫持了,你想辦法找到他。”
段攬月一愣,他看了看蕭歲溫,又看了看懸朝,回憶一番道:“你是.....紀公子的護衛,昨日來送信的那個?被人劫持了是何意?”
“聽不明白嗎?”蕭歲溫蹙眉道:“他身子被人搶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叫你的人去找。”
段攬月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笑了笑道:“紀公子的人果然和紀公子一樣有趣,我知道了,你們且回去等着吧。”
段攬月想先調查一番,紀慕人被什麼人給綁了,會不會是京城來的,專門來擋他路的人,這事莽不得。
沒成想蕭歲溫卻步步緊逼,道:“我就在這等。”
段攬月沒想到蕭歲溫作為一個護衛,脾氣這麼硬,竟頓時想着找到紀慕人以後,順便把蕭歲溫買來,段攬月一笑,朝樓下守衛招了招手,道:“去把白湖将軍請來。”
白湖來了之後,段攬月讓他安排暗衛全城搜捕,順便去衙門遞了張密令,于是天亮之際,陰陽嶽全城陷入緊張,街上都是侍衛巡街,挨家挨戶問着,屋頂上暗衛飛檐走壁,他們像長了鷹眼似得全城巡視,稍有相似目标立刻上前查看。
段攬月換好衣服推開窗戶,就見對面屋檐暗衛來來去去,白湖站在他身邊,道:“殿下為何要傾盡全力幫他?”
段攬月望着天邊,道:“你沒聽近幾日城中的傳聞嗎?”
“您是說,紀家二公子是天官之事?”白湖不屑地“嗤”了一聲,“無稽之談,您應當不會相信吧?”
段攬月若有所思,半響道:“你知道嗎,巫師去紀府下的蠱,被解了。”
白湖本就不信巫蠱之術,他沒什麼反應,為了不駁太子面子,才道:“看來她學藝不精。”
段攬月搖搖頭,道:“她的本事我知道,她這次下的蠱,本是個無解之蠱,後來告訴我的時候,我還罵了她為何擅作主張,如今蠱毒被解,我們當初的目的也沒達到,紀家二公子不僅不會求我,興許還會來興師問罪。”
“興師問罪?”白湖望着段攬月的背影,道:“他怎會知這事與太子您有關?”
段攬月轉身,端起桌上的花茶,道:“有本事做這事的,陰陽嶽還有别人嗎?你說我沒來之前,一切都好,我來了,紀家中蠱了,紀二公子不是傻子。隻是在這關鍵時候,紀二公子失蹤,你覺得是巧合嗎?”
白湖想了想,沒想明白,于是問:“白湖愚笨,請殿下指教。”
段攬月喝光了花茶,笑道:“你剛才沒看見紀二公子的兩個手下,你若瞧見了,你也會生疑。”
段攬月給白湖倒了一杯,白湖接過茶道了謝,段攬月繼續道:“白将軍,你應當有危機感,那兩位無論身形氣質,還是長相,都是萬裡挑一,絕對是沙場猛将,你在其旁或許都會輸半截,紀二公子一個商戶之子,怎會有這樣不凡的手下。”
白湖琢磨着段攬月所說的“危機感”,道:“或許是因為紀家有錢?”
段攬月搖頭,“那兩位可不像是缺錢的。”
段攬月見白湖低頭思索,知道這個悶葫蘆是想不通的,于是道:“所以那傳聞未必都是假的,紀二公子或許真的不是人,那他有這般神秘的下屬,也能想得通了。”
白湖連巫蠱之術都不信,就更不信鬼神之說,但為了迎合段攬月的天方夜譚,他畢恭畢敬道:“殿下放心,無論他是妖是鬼,我白湖都能殺他個片甲不留,護您周全。”
段攬月擡頭看白湖,覺得他認真又老實的樣子傻乎乎的,段攬月走近白湖,拍了拍他的肩,咧嘴一笑,道:“我信你。”
段攬月走出房間,與剛好到門前禀報的暗衛對視,暗衛點點頭,段攬月看向蕭歲溫和懸朝所在的屋子,悄聲道:“在哪,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