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出cos會需要這麼做。然而他化妝技術很爛,全靠臉撐着。
柳言師看着鏡子,煩得直歎氣。
應拂雪問: “怎麼了?”
柳言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苦惱道: “卸不掉。”
應拂雪: “我來試試。”
幫忙卸妝這種事不要啊!就算柳言師再怎麼神經大條,也察覺到這種事情不太合适。
這也太怪了吧?
什麼人才會幫忙卸妝啊!
雖然說他倆的肢體接觸親密到一度負距離,然而那隻是意外,意外!
柳言師慌忙擺手拒絕: “哈哈哈哈……還是算了,我應該可以。”
應拂雪沒有強求。眼看柳言師越擦越暴躁,他适時道: “我有辦法。”
柳言師再怎麼覺得奇怪,也不得不納入考慮,狐疑: “真的?”
應拂雪: “真的。”
室友哥看起來好像很自信。柳言師想,按照應拂雪的性格,沒有把握的事情不會說得這麼絕對。
柳言師動搖了,遞給他一塊卸妝棉,試探着說: “那你試試?”
應拂雪接過: “嗯。”
柳言師閉上眼睛,任由對方托着自己的下巴。戒指堅硬的戒面碰上他的皮膚,卸妝棉輕柔地撫過睫毛,柳言師忍不住起了一點雞皮疙瘩,偷偷開始後悔了,心想自己真是糊塗。
為什麼總是會稀裡糊塗地做出這種看似非常親密的行為來——怎麼回事!
柳言師閉着眼睛,自然不會發現,自己挂着閃片的微顫睫毛,落在某人眼裡恰似一隻振翅的漂亮蝴蝶。
扇動着七彩的翅膀,像童話中拖曳着星星尾巴的精靈,夢幻得能叫人失語。若柳言師有心鑽研,肯定會發現,化妝師這一下堪稱神來之筆。
應拂雪離得很近。纖長睫毛在他眼中分毫畢現,擦得也仔細。認真擦了個遍,應拂雪手掌虛虛蓋在柳言師眼睛上方,目光從睫毛下移,落在唇上。
卧室門大開着,陽光傾瀉進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室友們會回來。
一層眼皮子隔絕了柳言師的視線。應拂雪悄悄摘下眼鏡,随意地挂在自己襯衫上。他手指顫了顫,喉結微動,寸步不離的目光中是瘋狂湧動的情愫。
他不動聲色地擡高了柳言師的下巴,慢慢靠近。
雙唇之間僅差了一點兒,隻消再近一些,便可碰到一起。
從柳言師上台那一刻開始,他就想這麼做了。
唇上的口紅還沒來得及擦去,是很潤的亮面玫瑰粉色,聞起來還有一點甜甜的香氣。像春末夏初盛開的淺色薔薇,應拂雪沒舍得移開眼睛。
柳言師對這具美麗皮囊下的暗流湧動一無所覺。他扯扯應拂雪的袖子,問: “學長,好了沒呀?”
理智被喚回。應拂雪拉開距離,目光逡巡着,終于舍得離開他的唇。拿走覆他雙眼的手,應拂雪說: “好了。”
柳言師睜眼,對着鏡子左看右看,果然找不到一點殘留的閃片痕迹。他驚奇道: “哥,你真是我親哥!你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
應拂雪蹲下,抱起蹭他褲管的小白挼了幾把,答: “小白喜歡亂跑。有時候毛髒了,很難清理。”
意思是,無他,唯手熟爾。
柳言師: “……”
神經病啊!
原來沒有技巧,純純是給小白擦毛擦熟練了的!
所以這家夥剛剛把他的睫毛當成狗毛來擦了對吧?是吧?一定是的!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柳言師無能狂怒,狂灌了好幾口水,這股無語到有點想笑的感覺才算壓下去。
打眼一瞧,才發現室友哥臉上似乎少了點什麼。他問: “學長,你眼鏡怎麼摘了?”
“髒了。”
應拂雪如是說。
這麼容易髒的嗎?
柳言師沒作他想,心說戴眼鏡真的好麻煩啊。
動不動變髒需要擦,然後不戴又看不見,或者還要保護鏡片不能随意亂放什麼的……
但是室友哥的眼鏡很漂亮,也很講究,并沒有封印什麼顔值,戴上去秒變斯文敗類。柳言師也想戴副眼鏡裝一裝,可他視力很好,沒有那個機會,隻能作罷。
他問: “你近視多少度?”
應拂雪答: “二百多度。怎麼了?”
柳言師松了一口氣,心想好在不是五百度,五百度以上就會遺傳了。
等等,他為什麼會想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