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并未回西餐店。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魏爾倫來殺她是因為誤以為她和中也是朋友,那中也那些真正的朋友呢?
她隻得匆忙攔了一輛出租車,還把司機給“請”到了副駕駛,自己坐上了駕駛座一腳油門踩到底。
雖然她不知道該朝哪開,但反正先往市内去再說。
黃泉一手方向盤,一手掏出了手機,憑着記憶按下了中也的電話。
然後意料之外地,中也沒接,正在通話中。
黃泉心裡冒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挂掉電話之後改按了鋼琴師的号碼。
正在通話中。
黃泉:“……”
别是這倆人正在打電話吧?
黃泉啧了一聲,甩開手機,全面放開自己的感知。
就魏爾倫那标志性的矛盾力量,認真找的話她總能找到的。
希望來得及。
然後她就找到了兩個點。
毫無疑問地,一個是魏爾倫,一個是中也。
而且都離港口mafia總部挺遠。
二選一。
黃泉選了離自己更近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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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舊世界”台球吧。
鋼琴師剛挂了中也的電話,就看見手機裡的那個未接來電。
“黃泉?她打我電話幹什麼?”鋼琴師疑惑。他們剛剛被港口mafia的聯絡員找到,有工作上門,還是需要他們五個都參加的工作,可能是來自首領的任務。
鋼琴師想着之前看聯絡員不着急,回個電話不耽誤什麼事,就手很快地按了回撥。
下一秒,一股沒來由的危機感席卷了鋼琴師全身,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見一聲巨響。
铛——
一把還在鞘中的長刀飛了過來,剛剛好打在了那個聯絡員向鋼琴師伸出的手上,擊碎了腕上的手表。
長刀彈回,被緊随而至的黃泉握回手上,一個刀花過後,刀鞘狠狠戳在了聯絡員原本站立的地方。
而聯絡員已經退後。黑色的帽子下露出了一縷金發。
不遠處的出租車上,電話鈴聲歡快地響着。
原本的出租車司機已經落荒而逃。
黃泉擋在了鋼琴師前面:“中也不會喜歡你這麼做的。”
“現在的他也許不理解。”聯絡員擡起了頭,露出了魏爾倫那精緻的眉眼,“但以後一定會理解,并感激我的。”
說完,魏爾倫原地消失。
黃泉也閃身。
下一刻,黃泉再次擊退了幾乎要碰到外科醫生的魏爾倫。他們二人交手撞倒了外科醫生常年随身的輸液架,輸液架倒下又撞碎了台球吧裡用于裝飾的花瓶,吧内頓時一片狼藉。
“打電話給中也。”黃泉喊道。
魏爾倫眉眼一沉,下手頓時狠厲了許多,在台球吧裡閃轉騰挪,不斷變換着擊殺目标,逼得黃泉也跟着他急速轉移接招。
黃泉很快就不太招架得住了。她不僅要迎擊魏爾倫,還要嚴防死守魏爾倫觸碰到任何人。
她能扛得住魏爾倫的重力,這些人可扛不住。
兩人在吧裡簡直像是瞬移一樣,一招一式連看都看不清,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但五個人要保護起來還是太困難了一些,黃泉以刀鞘格擋還擊之餘,不得不以身體硬接了魏爾倫不少拳打腳踢,身上重力已是近千倍,踩哪兒都是一個大坑,把“舊世界”給踩得稀碎。
就在這時,中也趕到了。
此前亞當突然造訪“舊世界”台球吧,帶來了魏爾倫要來暗殺中也的消息。他們聊到一半中也就被亞當給帶走了,理由是“關于魏爾倫的保密信息隻有中也先生能知道”。
沒人料到魏爾倫會趁中也不在對旗會其他人下手。
“你這混蛋!”
中也簡直怒火中燒。對他的同伴下手,這簡直是在中也的底線上大鵬展翅。
中也的到來讓戰局突然倒轉,黃泉壓力驟減。
“本機是歐洲刑事警察機構的刑警,亞當·弗蘭肯斯坦。” 不知何處冒出來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青年。亞當一邊自我介紹,一邊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枚黑色徽章:“保羅·魏爾倫,請您束手就擒,否則本機将采取強制措施。”
無人理會。
“好吧。”亞當聳了聳肩,“警告結束,接下來啟動逮捕程序。”
亞當也加入了戰局。但說實話,并沒有什麼用處。
因為他很快就被魏爾倫一巴掌給鑲進牆裡去了。
雖然亞當脫身很快,但魏爾倫跑得更快。
也許是發現了自己無法以一敵二,魏爾倫撤退得很幹脆。
黃泉無意追,中也沒追上。
“可惡,别讓我再看見他。”追丢以後,中也罵罵咧咧地回來了。
黃泉靠在牆上,一聲不吭。
她頂着近千倍重力硬扛了魏爾倫這麼久,也是受了不少傷。
“今天的事,多謝黃泉小姐了。”鋼琴師鄭重地對黃泉道謝。
鋼琴師一句話打破了“舊世界”裡粘稠的沉默,衆人終于是活了過來。
阿呆鳥咋咋呼呼:“可吓死我了,那人是誰啊?魏爾倫?剛才就光看到影子了。”
公關官勉強維持住表情,沒有花容失色:“看來真是來了個不得了的敵人呢。”
冷血一言不發,點了一根煙,細看手指還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
外科醫生湊到了黃泉跟前:“黃泉小姐受傷了?需要醫生看看嗎?”
黃泉看了眼外科醫生,沒了輸液架,外科醫生整個人看起來陽間了許多,如果不是過分消瘦的話就更像個正常醫生了。
黃泉點了點頭:“一點小傷,麻煩了。”
中也走到黃泉跟前,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很認真地道謝:“這次真的多虧你了,我欠你一次人情。以後如果有用得上我的話,隻要不損害港口mafia的利益,我一定不會拒絕。”
黃泉掀開她的振袖讓外科醫生察看,擡頭看着中也:“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中也被她這句話給打沉默了。
公關官笑道:“對黃泉小姐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們來說可就是救命之恩了。應該是我們旗會欠你人情才對。”公關官環視一圈,“還是六份,不是嗎?”
“而且這個人情也許不太好還啊。”外科醫生放下了黃泉的手,無奈道,“黃泉小姐的傷都是些皮外傷,而且已經在愈合了,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開一些跌打損傷的藥,雖然我覺得你可能不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