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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在藝術中心裡待了一周都沒有看到丁一翼,每天等着他找自己複仇都無果,隻好在周末的時候,去那個夜總會看一看,找機會偶遇丁一翼。
盡管那個地方發生的事,讓他一點都不想回憶,可丁一翼在那裡又救了他一次,便将那個恐怖的地方變得溫馨甜蜜。
下了出租車,楚然剛走了沒兩步,嘴巴就被濕紙巾緊緊捂住,甚至被一個麻袋從頭罩到了下面,沒等喊出聲音,就被扛上了肩頭。
他吓得魂飛天外,據說這種擄人的方式是海盜慣常用的招數,更是拼命掙紮,直到被扛到了一個散發香火氣息的地方,他從當中仔細辨别,聞到了若隐若現的紅蔥頭氣息。
丁一翼?!
他被扔在了地上,麻袋解開脫下,看向前方。
丁一翼冷着臉坐在一個廢棄的寺廟裡面,菩薩坐哪兒他坐哪兒,旁邊兩側黑壓壓的都是黑衣人,是他道上的兄弟。
“哎呦我去?還挺漂亮啊!”一個紅裙黑褲束着一把細腰的女孩,腦後拖着一個毛茸茸的□□花辮子,站在丁一翼的身邊,看到楚然兩眼放光,搓着手道,“我去摸兩把!”
丁一翼皺着眉薅了一把索菲娅的辮子,将她拖了回去。
女Alpha?楚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性别的女人,雖然索菲娅五官長得極其俏麗漂亮,但身型氣質,充滿煞氣,一看就是個Alpha。
“楚然,你有話想說嗎?”丁一翼冷聲質問。
有,我很想你。
楚然怔怔地望着丁一翼,像是再不多看幾眼就沒得看了,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我覺得我跟你就算沒有交情,至少也是無冤無仇吧?到底哪兒得罪你了,你這麼坑我?!”丁一翼壓着怒火問道。
若不是這幾天楚然一直待在藝術中心不出來,丁一翼都想進舞蹈室把他拖出來問個明白。
楚然臉色逐漸發白,鼻尖變紅了,嗫嚅道:“盼盼他不喜歡你。”
“什麼?!”
“我說,盼盼不喜歡你。在他的世界,你隻不過是一個很一般的人,他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他可以有更好、更适合他的選擇,”楚然擡眸,壯着膽子,直盯盯地望着他,“所以,我要幫他甩開你。”
“……喜不喜歡那是我跟他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還以為你很正義是嗎?!”
丁一翼怒氣沖沖,憤怒起來,連一根根短寸頭發都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
“……我是他的朋友,我希望他能選更好的人。”
而我什麼都沒有,你可以行行好,行行好吧,跟我在一起。
丁一翼往一邊手下使了個眼色,兩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左一右,拎着滿臉是傷的楚闊,扔到了楚然的對面。
“然然,然然!”楚闊被捆着胳膊一臉驚懼地望着楚然,“快救我,救救我!”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惹了這些人,忽然就被套上麻袋打了一頓,扔到了這裡。
“……你把他打死吧。”
丁一翼:“……”
“然然,然然,我是你親哥……”楚闊吓得渾身發抖,“你不要見死不救啊,我也不知道我欠了他們多少錢,你看在我當年救了你……”
楚然冷冷地瞪着他:“你不是我哥了。”
“這倆兄弟關系不怎麼樣啊,”索菲娅對丁一翼道,“你該把他爸捆來。”
“他爸已經被我做掉了。”
“啊?”索菲娅很是震驚,望着楚然,這麼牛逼嗎?
楚闊以為這些人是來讨賭債的,還在一味地懇求:“然然,然然,他,他比那個翁老頭年輕……那個老頭兒你不願意,這個、這個總行了吧?”
楚然:“……”
“你就這麼當哥的?!”丁一翼擡腳猛踢了一下楚闊的後背,楚闊當即矮下了頭嘔了一灘水,昏倒在了地上。
他發現根本拿不住楚然,楚然就這麼兩個親人,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
“我來!你個小Omega竟敢欺騙我大嫂,誣陷我大哥,”索菲娅擡手,“兄弟們,這小東西今晚就送給你們了!”
“是!”
兩邊人都往楚然的方向去了,楚然面色慘白,不斷往後退,嘴唇哆嗦着。
“……都給我回去!”丁一翼吼道,“我的地盤嚴禁這種事,你們都忘了?!這是我青龍幫的規矩,絕不強/暴Omega,違者見一個廢一個,你們還要不要你們的命根了?!”
索菲娅無語地白了他一眼,用口型說:“這是吓唬他!”
“一旦他又告訴盼盼,我以後還怎麼解釋?我已經不幹淨了!”
丁一翼幾步上前,走到楚然面前,鐵青着臉,目光陰狠,“你立刻回去給我向盼盼解釋清楚,必須實話實說!别以為我治不了你,咱們走着瞧,你要敢不從,将來無論你喜歡上了誰,我都把誰一拳打死!”
“我喜歡你……”楚然低着頭,眼淚滑落,“可我喜歡你啊。”
丁一翼:“……”
索菲娅歪着頭,想了想,“大哥,那你得先打你自己了。”
“你喜歡我?”丁一翼鼻中哼出了一絲不屑,簡直無語至極,“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也配?”
是屬于丁一翼的身份、高高在上的語氣。
楚然渾身如堕冰窖,雙臂摟緊了自己,心中不住地顫抖着,強制按住心神。
“你一個普普通通的Alpha,我怎麼就不配了。”
丁一翼:“……”
索菲娅噗呲一聲笑了,趕緊捂住了嘴逃開一邊。
“你别以為你是個Omega我就不敢動手,”丁一翼咬着牙說,“我一伸手就能把你掐死。”
“那你掐。”楚然仰着脖子,閉上了眼睛。
“你掐吧,掐完他又告訴大嫂,說你輕薄他,你更洗不幹淨了……”索菲娅在邊上忍笑都快忍瘋了。
楚然睜開眼睛,丁一翼早已走了,可以說是逃之夭夭,生怕被楚然賴上。他長到這麼大打傷打死的Alpha數不勝數,但楚然看得出來,丁一翼對Omega是沒招的。
楚然見識過很多Alpha骨子裡的卑劣,自私膽小懦弱,好事就把Omega擠到一邊,拼命去搶功,出事了就要Omega出來扛着或是背鍋,他們的本能是争名奪利、好逸惡勞的,而真正的強者,像丁一翼,是根本不屑與天生體弱的Omega為難的,丁一翼吃了這樣的悶虧,也沒動他一根手指頭。
他甚至希望丁一翼對他做出過分的事,像其他Alpha一樣卑鄙無恥,那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麼喜歡丁一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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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盼盼從保姆車裡下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白天越來越長,賀瀾區兩邊櫻花盛放,盼盼看到那一片片花團錦簇的美景,忍不住下了車,在周圍轉了一圈兒,仰頭望着那絢爛的花瓣。
那天從敬亭山回來,楚然伏在他的肩膀上痛哭了一場,他很愧疚地安慰楚然,并向他保證絕不會答應丁一翼的求愛,還勸他早日走出來,一定要把那個大壞蛋抛卻腦後,好好備考。
轉眼一周過去,楚然應該慢慢好了起來,盼盼的心情雖然郁悶了幾天,但也漸漸地把丁一翼忘了。
因為,春天很美,四月,是人間最美的四月天。
“風有約,花不誤,年年歲歲,不相負……”
方盼盼從地上撿起一枝墜着花的枝條,邊走邊輕輕地念着,還在地上輕巧地轉了一個圈兒,舞姿優美,仰頭享受着落英缤紛,聞着清新的花香,感受着大自然花瓣飛舞的美。
誰都不能讓充滿詩意的快樂精靈失去他的靈感,所有不快樂,不開心,都是平靜生活的小插曲,不會影響方盼盼的心情。
“落日與晚風,青春與情愫,都不過是夢一場,又如何朝朝與暮暮……”
他聞着櫻花,又轉了幾圈,直到轉到了牆角,撞進了一個人的懷中。
硬得像石頭的胸膛讓他還以為自己撞到了牆上,擡眼一看,那人一雙狹長丹鳳眼,灰色眼珠中滿是憂傷,眼白赤紅,下巴胡子冒着青茬兒,呼吸急促緊張。
是丁一翼!
方盼盼花容失色,手裡的花都因為害怕而一下子捏碎在丁一翼胸前,想要逃跑卻被他整個兒箍了起來,雙腳離地,狠狠摁進懷中。
“放開我,放開我!”方盼盼用手裡小棍兒一下下劃拉着丁一翼的臉。丁一翼氣息不穩,又用力箍緊了他,一雙臂膀就像一對長滿黑色羽毛的大翅膀,層層密密地把方盼盼裹緊,裹得密不透風,方盼盼都快喘不了氣了。
“再不放我□□眼睛裡了!”方盼盼示威地舉起小枝條警告他道。
“你插。”丁一翼才不舍得把他放在地上,就這麼看着他,雙臂還是扣着他單薄的身體。
方盼盼轉過頭往門口看了一眼,仇金和仇木正倚靠着車門抽煙,他剛要喊,丁一翼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再叫,再叫我就親你了!”丁一翼單手抱住盼盼,右手捂着他的嘴,對上他一雙圓溜溜的淺黃色眼珠,小雛菊淡雅清新的氣息,撲了他一臉,他強忍着才不把自己的唇扣過去。
“你聽我說,你的朋友楚然,他喜歡我!”
“唔!唔……唔!”
“他坑我,就為了得到我,你别當傻子了,他就是喜歡我才故意說我花心,破壞我在你心裡的形象!這是真的!”
“唔唔唔……唔?!”
丁一翼看這麼捂着不是辦法,隻好松開一些,聽盼盼說什麼。
“……你不要臉!”方盼盼又努力轉頭,“金叔……!”
丁一翼眼中的光倏地暗了下來,雙手捧着方盼盼的頭,一張大臉忽地逼近,高挺的鼻梁往旁邊一側,雙唇猛地啄了過去。
這一碰到柔軟,就像瘋了一樣。
吃一朵小小的花,把花瓣兩邊撕扯碎了,撚出汁液,還要反反複複,索求不盡。
盼盼被他按在牆上瘋吻,丁一翼的憤怒席卷了他的一切神志和靈魂,不禁唇上火辣辣的舌頭也受了重傷,掙不出去,後腦勺和肩膀、背部、腿都被暴力壓在牆上,痛得要命,同時還被一個陌生的大東西一下下深鑿着,頻率跟嘴裡的一樣。
當他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哇的一聲哭了。
“盼盼,盼盼……”丁一翼目眩神迷,臉上蹭到了他熱熱的淚滴,這才睜開眼睛,看到盼盼一張粉粉的小臉已經被淚水濡濕,才終于放開了他,皺緊了眉驚慌地哄他,“盼盼,别哭了,我真的愛你……”
他又意猶未盡地吻了吻盼盼的額頭和眼淚,雙臂一直不肯松開他。
“怎麼了?!”
那邊仇金等人聽到了盼盼的哭聲,立刻往這邊跑來,丁一翼隻得放開盼盼,蹙着眉,不甘心地轉頭就跑。
不愧是康斯坦丁上将欽點的“兵王苗子”,隻一個閃身,丁一翼便跑得人影不見。
“大少爺你怎麼了?!”
“嗚嗚嗚……”方盼盼捂着臉痛哭,跑回了家裡。
仇金和仇木在附近轉了好幾圈,什麼都沒發現。
“是不是讓蜜蜂蟄了?”
倆人看着散落一地、零落成泥的粉色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