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李程然道,“應該也是用的套/牌車,他們來路不明,更不敢來報案了。”
丁一翼與于皓南目光交彙,同時想到這個“來路不明”,可拳法卻有講究,倆人異口同聲問道:“跟你用的什麼打法?”
又幾乎同時回答道:“泰拳。”
泰森是世所周知的傳奇重量級拳王,有鐵人稱号,他似乎隻為拳擊而生,擅長運用的八大技法,可以使練拳之人在身體最良好狀态擁有驚人的速度和爆發性的力量,多年來他的武技拳法被統稱為泰拳。
“這麼說,還有可能是一夥兒人啊,”李程然道,“丁總,你仔細回想下有沒有相貌特征令你印象深刻的地方,比如有一顆痣或是一道疤之類的,隻要能跟這位于皓南先生的筆錄對上,就可以并案來查。”
丁一翼非常想找出印象中那夥人的特征,他知道再找不到他就得被押送回校了,可盼盼就在旁邊,好不容易見面,他怎麼舍得走?
“唔……他們,他們有鼻子有眼的……”
“不能瞎編,”方盼盼一看他這表情語氣,就聽出來了,他的手撫摸着丁一翼的後背,順着他的後脊骨輕輕往下撸,“你好好想一想,不能撒謊。”
李若希噗呲一聲樂了:“盼盼,你現在對他是了如指掌啊,他還沒等編呢你就看出來了。”
“每個月聊兩個多小時呢,我雖然看不着,但感覺他就在身邊一樣。”方盼盼微笑着說。
“兩個多小時?我們每個月允許跟家人朋友通話的時間隻有10分鐘啊?”李若希說到這裡,明白了,冷着臉問,“翅膀,你是不是買了别人的時間?!”
“是他們主動賣給我的,他們不想給家人打電話,我可是每個月都要跟我老婆多聊聊的,”丁一翼笑道,“之前回回都把你手機給聊沒電了。”
“是啊,我現在聰明了,一邊插着充電寶一邊跟你聊天,就是手機到後面跟個燙手的山芋似的……”
“那可是非常有安全隐患的,最好别這麼做……”警察的安全提醒沒有說完,對面一對兒小情侶,又緊緊地相擁。
“盼盼,我好想你……”丁一翼側過臉,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巴。
竟然讓老子磨了三年空槍,簡直有違人道。
方盼盼一愣,啪的一聲用力拍擊他的後背,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緊緊地薅住丁一翼的後背毛衣,生怕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丁翅膀你别嘚瑟!人家弟弟就在邊上,這還有警察。”李若希看了一眼旁邊,于皓南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看來是真同意了,不跟翅膀生死訣了,李若希心裡默默松了口氣。
“感謝你的配合,”警察做好了筆錄,“沒有決定性證據能證明你當年遇到的人跟冷氮殺人案有關,如果下次有線索,我們再請你過來……”
“不不!”丁一翼一聽,這逐客令都下了連忙抱住了方盼盼不撒手,“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想想,都是練泰拳的,這不都對上了嗎?!”
“泰拳本來就是肌肉猛男們喜歡的拳法,你們倆不也都練了嗎?這個不能代表什麼……”
“翼崽,我送你回學校吧,這都三年了,明年不就畢業了嗎?”方盼盼隻得在一旁哄他。
“畢業了我考進新兵營,不還是跟你分開嗎?”丁一翼緊緊地抱着方盼盼,在他的耳邊道,“我不想再這樣兩地分離了,我想讓你随軍。”
“随軍?”方盼盼愣住了。
“他都已經是舞台劇演員了,怎麼随軍?”于皓南冷然道,“沒有工作的家屬才能跟着大部隊走,你就算進了新兵營也是一名新兵,哪有讓他随軍一說?”
他的語氣嚴肅冷厲,李若希這才看出來,他還是非常厭惡丁一翼。
“做文藝兵啊,盼盼,你考慮一下。”
“他練舞這麼多年現在才當上主舞,為了你,就要去做文藝兵?”于皓南哼了一聲,“你太瞧得起你自己。”
“主舞是給普通老百姓看,那我覺得,還、還不如給我們當兵的看,盼盼,你還是考慮一下,做文藝兵吧,我研究了,這個對你來說不難……”
“丁一翼!”于皓南憤怒地瞪着他。
“我們是夫妻,是兩口子,一個跟着一個走,有什麼奇怪的嗎?”丁一翼納悶地看着他,“三年了,你也好歹有20了吧,還什麼事都不懂嗎?”
“别吵架,”方盼盼道,“……我想想。”
“盼盼盼盼盼盼……”丁一翼像念咒語一樣握着方盼盼的手亂晃,“你看我多可憐啊,動不動就被關在軍隊裡,什麼都沒有,哦對!上回我寄給你的椰棗吃了嗎?”
“一大包,我吃都吃不完,”方盼盼從随身帶着的玫紅色皮包裡拿出幾顆來,“你看,我總帶在身上。”
丁一翼笑着把方盼盼抱到了懷裡:“這包都用三年了,你也不換換。”
“你送我的,換什麼換。”
原來當年青羚送他的包被他轉送楚然,被丁一翼知道後,第二天就買了個一模一樣的寄送到方盼盼的家裡,他可不能看到方盼盼為了朋友失去所愛。
果然方盼盼打開一看,是那個失而複得的包,非常感動,不但每天都拎在手裡,還要把椰棗放進裡面。
椰棗是蘭陵島的海邊特産,每回丁一翼出海訓練回來,作為戰利品能收到好多椰棗,他盡數都寄給了方盼盼。在軍校裡他再有錢也不能買些時髦的東西送給盼盼,隻得寄椰棗。
“一大包?!”李若希在他們身後叫道,“翅膀,你每次就給我一個!我還得掰兩半兒跟梁詠雲分着吃!”
于皓南已經起身推門,走出了審訊室。
“哥,你那些信還是别讓外人看了,怎麼說都是你的隐私,”丁一翼忽然擡高了聲音,故意說給了于皓南聽,“你早點回學校吧,宋玉溪和翁伯晨他們都在等着你。”
“……等着我幹什麼?”李若希聽了莫名其妙。
“他們都是你的有力追求者啊,一天不見你不是想得慌。”
“滾蛋!”
于皓南走出了審訊室,站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要往哪裡去,裡面丁一翼還在不停耍賴,不願回學校。
不一會兒,李若希走了出來,跟于皓南打了個照面。
一時之間忽然有些尴尬,似乎李若希也到了回校的時間了,所有應該走的流程,警方都已走完,口供也都錄完了。
這一别再見面,估計是新兵營?
李若希想,那怎麼也都得考進新兵營去了。
“去我那兒看看吧。”于皓南道。
“你那兒……是你家?”李若希想到三年以前,于皓南經常摩托車載着他往家裡走。
“我搬出來了,自己住。”
李若希見他冷着臉這麼說,忽然心跳砰砰作響。
這是什麼意思????他自己住的地方,他的狗窩,他的地盤?為什麼邀我去?!
當年那個“同居”的傳聞,再一次浮現在李若希滿是問号的腦海中。
“去不去?明天我送你回學校。”
李若希見他微皺眉頭,好像要不耐煩了,連忙點頭。
于皓南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他看到于皓南把大運摩托車推出來時,隻覺得三年一晃而過,什麼都未曾發生似的。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警局,連嚴守義和彭羽瓊都扔在了樓上不管了。
還是跨上摩托車時,于皓南接到了彭羽瓊的電話,掏出了手機。
“你們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啊?”
“回去了。”
“回哪兒去?”彭羽瓊問道,“李若希得回學校吧?”
“去我那兒。”于皓南道。
彭羽瓊心裡一驚:“皓南,這個,不是跟Omega相處的禮儀……”
你也從來沒有邀請過我去你住的地方啊。
“我知道他來了,你很高興,”彭羽瓊說,“但是他在外面的話,很危險……”
“有我呢。”于皓南把手機扔回兜裡,李若希已經在後面坐好了,胳膊攀了過去,抱緊了于皓南的腰。
于皓南一踩油門,飛快地奔出了警局,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解氣”的感覺。
至于彭羽瓊說的“高興”,那當然高興了,這可是大漂亮,被他帶走了。
誰捧着一個漂亮花瓶回家,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