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不知道,他越掙紮,某人就越興奮,征服欲蹭蹭往上漲。
李晟軒無奈笑着,大手捏住她的臉頰,一句話教她安分下來。
“樵夫的事情打聽到了。”
聞言,竹意立馬消停下來,翻身回了自己睡的一側。
她思索了下,昨天書生幾乎都跟自己在一起,也沒見他說起此事,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打聽清楚的。
“你什麼時候打聽到的消息?”她微微凝眉問道。
“昨晚下去給阿意打熱水時,我手下來禀報的。”
竹意有些吃驚:“你手下?你什麼手下……皇宮的?不可能……念意軒的?”
“嗯,軒内下屬。”
“哦,你昨晚咋不說,整這麼鄭重,非得今天早上說。害得我覺都沒睡好……那你現在快說呗。”
她側着身子面對面窩在他懷裡。
隻是李晟軒看她的眼神有點怪怪的,她有點讀不懂。
他伸手溫柔理了理她的耳發,緩慢問道:
“那樵夫可是一臉絡腮胡,個子不高,微壯?”
“沒錯,就是他,他還說他妻子好像叫什麼……芸芸。”
她說完後,李晟軒眼中有極其複雜的光芒,待他說完樵夫具體情況後,竹意才知道他為何時是這樣的神情。
他意味深長,粉唇輕啟:
“那位樵夫是祈臨山半山腰樵戶中的一家,姓邊名茂。他媳婦杜曉芸原是縣城中一小戶人家的丫鬟,無父無母。二人經媒婆介紹相識成家,邊家婆媳矛盾嚴峻,附近的那幾家樵戶都清楚。
都道邊家惡婆婆成日裡欺負兒媳婦,兒子又是個心軟孝順的,無法替自己媳婦撐腰。長此以往,杜曉芸在身孕之際難以忍受婆婆的惡劣對待,對丈夫也心灰意冷。于是,便在一家人的飯中投了老鼠藥,她自己則帶着肚子裡的孩子一起跳了崖。
可實際上,杜曉芸最終還是心軟,并未對丈夫邊茂的碗下毒,遂當他晚上砍柴回來時便發現自己雙老全亡,妻兒失蹤,最終在鄰裡的幫助下于祈臨斷崖下尋得,一屍兩命。
據附近的樵戶道,邊茂葬了雙老和妻兒後,又自己渾渾噩噩砍了幾天柴,在家人的頭七之日終是耐不住,提着一捆紮好的柴,也從亡妻斷崖處跳了下去。
隻是現今……”
“現今什麼?”竹意緊張地問。
“現今距離他們一家人死亡之日已有一年之久。”
書生話畢,她驚愕地睜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他說什麼?
樵夫大哥已經死了……一年了?
那她前天晚上見到的是……?
李晟軒早料到竹意會是如此反應,其實他聽到下屬禀報時也是心情複雜,他并不是個深信什麼靈神異怪之人,但有些事确實難以說通。
他拍拍她的肩頭,寬慰道:
“阿意莫要多想,興許是你那晚上太累了,又加上阿魚哥哥的事情在你心中揪着,邊茂大哥看不過,所以給你投夢了罷。你們倆那晚聊了什麼?”
竹意睫毛忽閃,覺得書生的話說的有道理,但那晚上與樵夫大哥一起喝酒聊天卻又無比真實,并不似在做夢,彼時剩最後兩壇酒時,她還記得她跟大哥一人猛幹一壇,喝的她反胃。
她眼神飄忽,仔細回憶了下,道:
“多的記不清了,隻是那位大哥說自己挺後悔的,感覺他很痛不欲生……還說什麼死亡也是解脫,什麼死亡的人也能看到美景……”她微頓,随即眼睛亮了亮,自我喃喃道,
“這樣看來便想的通了,自己妻子毒死了自己的爹娘,好好的一家人一時之間隻剩下他一個,活着何嘗不是一種痛苦?況且無論爹娘還是妻子他都很愛,隻是不懂該如何處理這種關系罷了……”
李晟軒颔首,薄繭手指舒展開她的眉頭,嗓音似清泉般動聽:
“邊茂大哥說的不錯,興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活着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但有時膽小了,也并非不可饒恕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