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隻有說辭去找純熙姐姐的時候母妃不會阻攔她,純熙姐姐隻是脾氣不好、易怒,但有她在的地方她很有安全感,因為就算是母妃不敢公然跟純熙姐姐叫闆。
她們這幾個姐妹今日也是頭一次見盛安作舞,想來是今日興緻高漲,大家酒喝的盡興。
早有聽聞盛安舞技一絕,今日得見果然絕妙!
雲芙依瞧着她腳步輕盈翻轉,眼中驚羨連連:“咱們姐妹們相處多日,今日總算有機會見今纾妹妹舞姿,真是不同凡響!”
“那是,我們的小今纾隻是膽子小了點,畢竟是我大羽公主,那做起事情來可不含糊。”秦可書專注着打量不一樣的盛安,眼中都是寵溺。
盛安除了昌平,最喜歡黏的人便是秦可書,因她知書達理,性格溫婉好相與。
孫文茵張羅着給大家又滿上酒,連忙不贊同道:
“诶,我們大羽兩位公主,哪有誇人隻誇一位的道理?我看純熙妹妹的琴技也是絕佳,否則她的小侍衛怎麼看的如此入迷?”
“果真是!哈哈哈”
衆人調笑一番,皆将目光投向角落裡的景言。
隻是景言今日并未認真聽她們談話内容,跟了昌平公主這麼久,他早已熟悉了。
隻能說這些王公貴族的小姐們是真的閑,平素裡除了梳洗打扮便是聚到一塊編排想象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事情。
他先前見的最多的是霸道、無事便亂發脾氣的昌平,想不到她竟還有這樣一面。
她今日着了苕榮橙黃上襦,配青冥藍、白牡丹刺繡長裙,高鬟危鬓,金钗金簪。
妝容明豔惹眼,在一群人裡,一眼便能抓取人視線。
景言隻見過她昂首擡頭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專注乖順低頭撫琴模樣。
隻是她這樣也并不像一位脫俗的仙子,若說仙子,或許現在披帛飛舞的盛安更像一點。
昌平的氣質,無論怎麼看,都是矜貴。
不錯,就是那種位高權重的俗世矜貴。
他目不轉睛,她朱唇因專注而微張,隻是片刻後他似乎感受到數道打趣意味的目光向自己投來。
景言下意識地朝她們看去,發現她們正嘲笑自己方才的走神,他有些不解,他作為昌平公主的暗衛,啊不,護衛。
難道時刻盯着她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幾道目光中有一道熾熱的,他對上宋覓的視線,心中無奈歎口氣。
怎麼她又紅了眼睛?
待其他幾人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盛安身上後,景言借雪隐之由率先出了包房。
出去之前,他同宋覓交換了個眼色 ,然後與門口的侍衛囑咐幾句,說若是有任何不對勁便及時喚他。
待他離開約莫一刻鐘後,宋覓也醉醺醺着,腳步虛浮地出了暖香包房。
在三樓到後院一處人少的拐角。
“景暗衛有何事找我?”
宋覓眩暈的腦袋在出了包房後才有些許清明,她看着比自己高出一頭,玄衣護甲的景言,故作無所謂地問他。
景言瞧她這模樣心中酸澀:“宋将軍的事還是耿耿于懷嗎?成日這樣子酗酒也不妥。”
“好笑了,你是公主的暗衛,你多關心關心公主不就好了,管我做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做了公主的暗衛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朋友,哈。”她苦澀一笑,“朋友會拿劍指着你脖子嗎?”
他一怔,原來她還一直在意那一次的事情。
“朋友會在得知我爹殉國後這麼久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朋友會身在長安卻一直不聯系我嗎?”
她一連三句逼問他,他們二人是在苗疆相識,自苗疆一别後便再無聯系。
可能對于他來說她隻是一個偶然重逢無關緊要的故友,可對于她來說,卻不然。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純熙有多寶貝這個新暗衛,想必他很是會讨她歡心。
她自是同公主比不了的,她有什麼資格呢?
有什麼資格怪他不聯系自己呢?
她到底在奢望什麼?
“不是的,宋覓。我并非有意不見你,隻是我在長安的身份并不方便,加之後來發生一些事情,身不由己,你誤會我了。”
“誤會,是嗎?那你的意思是你并非不在意我,我們倆還有希望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