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就太見外了,畢竟是高中同學。”宋蘊珠紅唇冶豔,“多年不見,還不知道你在這裡高就。”
她踩着YSL高跟迫近,居高臨下地睨着她,一如昔日。阮繪露下意識退了兩步,宋蘊珠見狀,笑得更加燦爛:“那張卡,我在崇裕車上撿到的。”
“是嗎。”
“幸好我知道你性子,不然還以為是什麼耀武揚威的小把戲呢。”
話雖如此,阮繪露卻無法從她眼底讀出絲毫善意。她太了解宋蘊珠,姣好的皮囊下滋養着一顆毒蛇般的心,隻要礙了她的事,便有千方百計叫人粉身碎骨。
八月的風仍算不得涼爽,可阮繪露脊背早覆上一層冷汗。
觑見對方面上敗陣,很快,宋大小姐收回她侵略性的眼光,笑得人畜無害,“好啦,你忙,我們回頭聯系。”
走時,還不忘向門衛緻意:“您也辛苦了。”
這就是宋蘊珠,禮節周到,氣度優雅,很難有人能将她與校園霸淩的始作俑者相提并論。
可她确實那樣做了,明目張膽,堂而皇之。
阮繪露回去的路走得飄飄忽忽,努力呼吸好幾下才覺得窒息感有所緩解。那股鬼森森的玉蘭香一直萦在鼻尖,像宋蘊珠無聲的示威。
所以那天暴雨時她看到宋蘊珠和李崇裕的交談不是錯覺。
宋蘊珠也曾坐過李崇裕的副駕,而且就在她錯過與李崇裕共進晚餐的這幾日。
上大學之後她對高中同學的動向漠不關心,可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八卦總從四面八方漏進來,她依稀記得,有人說宋蘊珠追着李崇裕去了美國。
“阮老師,你的材料記得盡快發給我,得五點前報給市委宣傳部哦!”路過辦公室時,吳卓好意地提醒。
阮繪露回神,點點頭:“好,我盡快。”
坐回電腦前,她往臉上啪啪拍了好幾下,好摒棄滿腦子雜念,趕快把材料寫完。原本想借李崇裕驅虎吞狼,沒想到秦西華是防住了,卻忘了虎本也是兇獸。
最牢靠的辦法還是争取借調去市委宣傳部,哪怕三個月半年,就當去躲一場台風,再回來這些破事都能了結。
加油啊露小葵!
*
韓辛未帶着項目合同殺到李崇裕辦公室,洩憤一般全扔在他桌上。如此山崩地裂的動靜也未能換來李崇裕一顧,密密麻麻的代碼倒映在他眼底,壓根沒有韓辛未的容身之處。
“初期的資金是談下來了,可薛總要看現在的進度。李崇裕,你那個AI到底有着落沒有?”見他不死不活的樣子,韓辛未叫苦不疊,“天天陪他高爾夫,我人都黑了一度。”
“池畫呢?怎麼地,招來供着?”
說到這尊大佛,韓辛未更是愁雲滿面:“别說了,上回她一揮杆,差點打到薛總臉上。你沒看這幾天我都不敢叫她?鬧出人命就完了。”
李崇裕淡淡一谑:“那還留着幹嘛?”
“供着呗!”韓辛未來了勁,半坐在桌沿繼續道,“她可是酒神啊,這麼多人沒一個喝得過的,問題是人家喝了酒臉不紅心不跳,那群老頭子想占便宜還沒機會,現在他們找我談合同都不敢上酒桌,多省事兒。”
“那你抱怨個什麼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
“雖然這女人除了臉和酒量毫無可取之處,但我今天來抱怨的是她嗎?我是來push你進度的好不好!”韓辛未重重地拍在合同上,“有空看看,盡快把項目演示弄出來,至于池畫……”
“韓總,你的客人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池畫出現在門口,話說得客氣,看韓辛未的眼神卻算不上恭敬。
韓辛未面如死灰:“完了,她肯定聽到了!”
李崇裕牽了牽唇角,不再搭理他,繼續敲代碼。韓辛未走後,池畫禮貌地問了聲:“李總,要幫您關辦公室的門嗎?”
“不用。”好像想到點什麼,又急忙叫住她,“池畫。”
“嗯?”
“阮繪露有什麼特别喜歡的東西嗎?”
愣了好幾秒,池畫才回過神,恨不得揉揉眼睛:剛剛這話是眼前這座冰山說的嗎?他是在關心露露?怎麼能一臉冷淡地說出這麼有溫度的話?
“她……喜歡打遊戲吧,不過這兩天也沒空打,經常忙到九點過十點才回來。”
李崇裕點點頭:“知道了,你回去吧。”
池畫一頭霧水地走出李崇裕辦公室,回頭再确認一下他的神情,還是不知道這男人葫蘆裡賣什麼藥,不會是想追露露吧?
剛冒出這個想法,池畫就打了個冷戰。
拜托啊李總,你這表情簡直像要暗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