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撿起令牌收進懷中,蕭禹接過她手中那本書道:“我們先出去。”
“好。”
二人并肩走出屋子,蕭禹吩咐東宮之人守住屋前,與沈扶一同往屋後而去。
監正屋後是一片小花園,長風和那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沈扶道:“果真有人看着這裡。”
“他們應當也是在找這令牌,隻是被監正藏起來,一直沒找到。”蕭禹道:“方才你無意觸碰機關,這令牌才掉出來。”
“當是。”
話音剛落,長風便從外回來了。
“殿下恕罪,屬下并未抓住那人。”
“膽敢在宮中這般來去,功夫自然低不了,罷。”
沈扶道:“陛下準我在欽天監占蔔,勞煩殿下,陪我去正院罷。”
蕭禹挑挑眉,笑意爬上眼角眉梢。
“好,我陪阿扶同去。”
欽天監正院之中,東宮侍衛已經在各處守好,沈扶站在日晷面前,環視欽天監四周。
如她所說,占蔔之術乃是觀天地變化來預測他朝之事。
世事變化從人到物,從風水到天象,皆有預兆。
占蔔大到占蔔天地,小到尋得一物皆能使用。
東宮侍衛搬來桌子,放好筆墨,沈扶道謝後,上前一步走向桌邊。
欽天監監正的生辰八字已經擺上,八卦銅錢盡在桌上。
沈扶拜過天地,她打算先尋欽天監内,是否有可直接定監正罪的證據。
沈扶以簡單的銅錢起卦,擲于八卦之上,六次過後得一爻卦。
沈扶畫下卦象,結合年限時辰,得一組數字,而後兩相結合。
“如何?”蕭禹在旁問道。
沈扶拿起紙,輕放在蕭禹面前,臉色凝重地低聲道:“東南之處有異常,可讓人前去搜查。”
蕭禹問道:“東南是何處?”
李青上前道:“回殿下,是欽天監内藏書之處。”
蕭禹道:“長風,帶人去搜!”
“是!”
長風帶人前去後,沈扶再次以卦問天,得到答案皆是不可,亦或是無。
“隻有東南一處有異常,方才在窗外之人非是欽天監内人。”沈扶道:“蔔卦之時,我亦問天,監内奸人是誰,但并未有回應。那人應當會隐匿八字,改變卦象,我無法算出此人是誰。”
“既是有目的,便來日方長。”蕭禹道。
已到黃昏,不宜再次起卦,沈扶點頭,燒掉畫着卦象的紙道:“我知。”
蕭禹笑笑,将落在沈扶肩上的發帶撥到後面,沈扶擡頭看他一眼,清澈明亮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
蕭禹道:“從前隻聽聞占蔔之術,從前從未親眼見過,今日一見才知,占蔔之術如此不凡。”
“倒也不必将占蔔術想得太過厲害。”沈扶轉頭看向東南方向,那處人亂糟糟的。
“生在世上,每個人的生命軌迹都非是一成不變的。占蔔術雖能預測來日,避災免禍,但有時也易出錯。”
聖心尚且難猜,更不說神心。
沈扶至今将爹爹說的那句話裡記在心中。
他說神明俯視人間,多懷悲憫之心,我族的占蔔術隻是早于世人知道神明之意,助世人避開災禍。
有時也可改變一二,但時日久了,總會有人承下這未降的災禍,屆時便為天譴。
是以沈扶自入世伊始,哪怕心知危險,也是孤身迎難而上。
畢竟靠人靠天不如靠己。
“殿下,沈姑娘,找到了一封信還有幾本書!”
蕭禹道:“拿來。”
長風拿來奉上,沈扶看過那封信,信上内容便是那日監正在殿前陷害蕭禹的話。
蕭禹把信遞給長風道:“一夜之内,找到傳信之人!”
長風道:“是!”
東宮之人撤去大半,沈扶拿起那些書,随意翻看過後,皺眉道:“這是古時講用邪術以命換命的禁書,怎會在此?”
蕭禹湊近些,低頭看了看後道:“父皇重建欽天監時,從庫中取出許多奇書放置在這裡,應當是那時無意之中夾雜來的吧。”
沈扶合上書,遞給蕭禹道:“既是禁書,還是禀告陛下為好。”
“好。”蕭禹接過,道:“我去趟勤政殿,将這處事禀告父皇,你先跟着他們回東宮。”
沈扶點頭,“好。”
蕭禹走前,湊近沈扶道:“晚間用完膳,阿扶先别歇下,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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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後,沈扶坐在窗邊榻上翻看天命辭,遇到不甚了解的卦象,便在紙上畫一畫。
阿蝶為沈扶多點了一盞燈,勸道:“姑娘看了許久,不如歇歇眼睛吧,殿下應當要回來了。”
沈扶低頭不語,她正遇上一難解之處,待畫出來後,沈扶擡頭道:“已經快子時,我這就歇下了。”
“姑娘!”阿蝶連忙上前拿過一旁的黑色夜行衣道:“殿下方才傳話回來,說晚間還要帶着您出去呢。您換上衣服,稍等片刻吧。”
沈扶一邊接過衣裳,一邊問道:“去何處?”
“奴婢不知,姑娘等殿下回來就知曉了。”
沈扶換好衣服後,阿蝶将她的頭發全部梳起,用一定小冠固定在頭頂。
這般打扮很是利索,更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