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跑進東宮廊下,她甩了甩衣袖上的水珠後,看着雨幕說道:“派人去給殿下拿把傘吧。”
阿蝶一愣,随後笑道:“是,大人!”
沈扶看着她臉上雀躍的表情,轉身往西殿走去。
“讓人給我擡桶水來,我沐浴過後,便要歇下了。”
“是!”
蕭禹回到東宮之時,已經午後了,聽聞沈扶還在睡着,他便并未打擾,進了寝殿。
太子寝殿内沒有女子伺候,長風服侍着蕭禹沐浴更衣後,問道:“殿下,這些破舊衣物,屬下就照常幫您處理了。”
“嗯。”蕭禹理了理腰帶,随口應了,“等等!”
待長風将要抱起那些衣物時,蕭禹一個跨步走過去,從上衣中摸出來一塊布快速塞入袖中,長風一臉懵,“殿下?”
蕭禹面色鎮定,但耳尖隐約有紅,他道:“看什麼看,去給我打一盆清水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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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扶一覺睡到夜間,醒來之時又燒了起來,她迷迷糊糊吃了粥米和藥後,便又睡了過去。
出宮這些天,沈扶都未睡過好覺,到晨間再次醒來之時,她看着寝殿床帳,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大人醒了?”阿蝶在旁喚道。
沈扶嗓子微微發啞,她道:“嗯,幾時了?”
阿蝶邊将床帳挂起,邊回道:“回大人,辰時了。”
“嗯。”
阿蝶伺候着沈扶穿上衣裳,沈扶走出内殿後,看見蕭禹坐在外殿。
“殿下。”
“嗯,阿扶過來用膳。”
二人用過膳食後,蕭禹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推到沈扶面前,沈扶看到後微微睜大雙眼。
她咬牙道:“蛇口令牌。”
“這是昨日父皇給我的,那群刺殺我們的人,已被抓住,他們交代背後主子是老五。”
又是這樣。
又是前人直口暴露後,再闆上釘釘,不待他們查,便直接捅到皇帝跟前。
沈扶問道:“殿下,是何人給陛下令牌?”
蕭禹搖搖頭道:“父皇手下奇人無數,不同組織刺探不同之事,他并未說與我。”
“那,五皇子呢?”
“他本就在禁足,父皇之意,便是尋一尋物證,堂審過後再做定奪。”
沈扶捏着那塊令牌,問蕭禹道:“殿下,你信背後之人是五皇子嗎?”
許彪那日說,他們已将身心獻給他們的上主,甯願一死也不願說上主是誰,怎會在短短幾日内就改變主意。
蕭禹與沈扶對視,沈扶眸中眼波流轉,清澈不見一物。
蕭禹搖搖頭道:“我不信,但父皇隻看證據。”
“我要去查!”沈扶猛然站起身。
“阿扶!”蕭禹連忙抓住沈扶的手腕道:“晚了。”
沈扶低頭看他,蕭禹則朝外喚道:“長風。”
長風聽見方才二人的對話,進來後行禮道:“沈大人,宋州牧和萬州牧都已死在州牧府中的地牢裡了,他二人皆為人所殺慘死。”
沈扶拳頭抖動給,沉默半晌,她咬牙問道:“何人所殺,又是五皇子麼?”
蕭禹不言。
沈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剛深呼一口氣,福臨便從外面進來了。
“參見太子殿下,沈大人。”
“起。”蕭禹問:“公公有何事?”
福臨道:“陛下口谕,念昨日之事與沈大人有關,準太子殿下和沈大人見五皇子,親自審問。”
沈扶道:“多謝陛下恩典。”
福臨走後,沈扶便立刻與蕭禹出東宮,前去五皇子的宮殿。
五皇子宮的宮門大開,宮内侍衛不過幾人,二人一路無遮擋,直直進入書房,五皇子坐在書桌之前,似早知二人會來一樣,“你們來了。”
沈扶從未見過五皇子,他本以為五皇子乃是自大高傲之人,卻未想到他是這般書生模樣的人。
沈扶開門見山拿出令牌,道:“你可認得這令牌?”
五皇子看向沈扶道:“我聽說過你,彌陽神女。我自然認得,按理說這令牌還是我的。”
果然。
“有人威脅你認下洪水之事,是誰?”蕭禹問道。
五皇子哈哈哈大笑幾聲,起身拿着桌上一張寫滿字的紙,走到沈扶面前遞給她,而後對蕭禹說道:“樹大招風,葉重必落,你遲早會死烏雲之下。”
三皇子的婢女死時,也曾說過這句話。
沈扶問道:“烏雲之下是何意?”
五皇子在二人臉上左右相看,他緩緩後退靠在桌邊說道:“你們若肯,幫我母後一把。”
他說完後一口鮮血吐出,七竅也緩緩流出血來。
“你!”蕭禹看着五皇子緩緩倒地,朝外喚道:“長風,叫太醫。”
殿外侍衛沖進來,屋内瞬間亂作一團,沈扶閉了閉眼,舉起了五皇子給她的紙。
上書:骁勇之人無能,無能之人心機,心機之人無害,無害之人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