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辰懿愣了兩秒,默默又把門關上了。
再推開,眨了眨眼,坐在不遠處的,還是那個黑衫冷膚、渾身少年氣的年輕男人。
嘶……許辰懿放開行李箱,掏出手機打開微博,在搜索框鍵入“辜嶼”二字。
對着搜索出的照片看了看,又擡眸去看房間裡的男人,又比對着看了看照片。
她沒出現幻覺。
也沒看錯。
坐在晁雨對面的那位,實打實就是當前火得無出其右的、超越一衆男idol成為各位媽媽粉姐姐粉心頭好的、各類廣告代言拿到手軟走哪兒都能看到他海報的、年僅二十二歲收入殺進福布斯青年精英榜的——
辜嶼本嶼。
辜嶼很淡定地站起來,也沒跟晁雨打招呼,走到門前,跟許辰懿點了下頭,掃過來的眼神讓許辰懿捂了下心口——
是這小子本來眼神就這麼冷,還是看她有點不爽?
辜嶼擦過她身邊,走了。
許辰懿拖着行李箱走進房間,坐到剛剛辜嶼坐過的木椅上。
這條老舊的木安街,從街頭走到街尾也花不了多久,都是些住了一輩子的老鄰居,人人都互相認識,所以除了睡覺時都不鎖門,還有些更心大的,整夜不閉戶。
自嘲笑曰:被時代抛棄的人,沒什麼可偷的。
所以許辰懿很順利地自己進來了,回憶着晁雨以前描述的地形,又順利地摸索到晁雨的房間。
本想給晁雨一個驚喜。
沒想到給了自己一份驚吓。
她瞪着晁雨:“剛才那是……辜嶼嗎?”
說“辜嶼”兩個字的時候,語調顫啊顫的。這樣一個人活生生出現在面前,就連吐出他的名字都覺得不真實。
“不是。”晁雨說:“他姓圖。”
“姓圖?叫什麼?”
“多格。”
“圖多格……”許辰懿睜圓雙眼:“少數民族啊?”
晁雨沒繃住笑了。
許辰懿索性坐到她床畔,一掌拍到她肩上:“編,你接着給我編!”
晁雨笑着揉自己的肩。她親媽和親閨蜜都有同一個毛病,喜歡用化骨綿掌拍她的肩。
“沒編。”晁雨豎起兩根手指比了個耶:“圖多格,Two Dog,二狗子。”
“他在這裡的小名,叫二狗子。”
許辰懿的表情活像吞了整顆雞蛋梗在喉頭,一言難盡地看着晁雨:“你們為什麼要這麼荼毒帥弟弟?”
晁雨實在沒好意思告訴她,這個小名,是自己取的。
“你瞞得夠死的啊。”許辰懿斜眼看她。
“不是故意瞞着你,主要人家現在大小也是個名人,我這不是尋思着涉嫌洩露人家隐私麼。”
“什麼叫‘大小也是個名人’,現在最大的名人就是他!”許辰懿連珠炮似的:“他怎麼在這?”
“他外婆住在馬路對面,他每年夏天會來過暑假啊。”
“靠!青梅竹馬啊!”許辰懿大嗓門道:“你有這樣的竹馬,你能看上那老賤人!”
“不不,不是什麼竹馬。我跟他一點不熟,話都沒說過幾句。”
“不熟?”許辰懿邪魅地吊起嘴角:“不熟人家大半夜在你房裡?”
“就是來送杯奶茶。”晁雨對着床頭櫃努努嘴。
許辰懿一看那喜羊羊的塑封膜就樂了:“我小時候也喝過這種。奶茶粉沖的呗?”
“對。”
“好久沒喝過了,你别說,仔細一回想,這種童年記憶裡的味道還挺上頭。”許辰懿用手掌在耳旁扇着風:“你家廚房在哪來着?我去倒杯水,熱死了。”
“要不你喝奶茶?我喝過一口,不過你應該也不介意。”晁雨端起來遞她:“不是說懷念麼。”
“不是人家、特意、給你、買的麼?”
晁雨聽得腮幫子酸:“你給我好好說話。哪是什麼特意。”
她回想起辜嶼的一張冷臉。
“那我可真喝了啊?”許辰懿拽着吸管攪了攪:“這居然是辜嶼弟弟買的奶茶,四舍五入是不是約等于開過光?”
晁雨:“……”
許辰懿喝了一口差點沒噴出來:“打翻糖罐子啦?這麼甜!”
“哦,這是我們高中校門口的特色,兩倍糖。”晁雨道:“喝不慣别喝了。”
“罷了罷了。”許辰懿擺擺手:“好歹這也是開過光的奶茶。而且老娘今天一天沒怎麼吃飯,值得一杯兩倍糖的奶茶。”
晁雨問:“你之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在高鐵上了啊?我說聽你旁邊聲音怎麼有點不對,我也沒細想。”
許辰懿鼓着腮幫子嚼珍珠:“這珍珠也是以前内味兒!塑料感十足!”
又道:“對啊!你發微信騷擾我的時候,我正在高鐵上補覺呢。你說你這腳,怎麼也算是被我一語成谶給說折的,我不得來看看你?”
“真請到年假了?”
“嗯哼。”許辰懿一揚下巴:“把這幾年沒休的年假一口氣請了,咱也來水鄉小城體驗下慢生活。”
聊了會兒,晁正聲和葛潔收攤回來,晁雨把許辰懿介紹給他們。
葛潔見到有朋友來陪晁雨,十分高興。
許辰懿本打算去住民宿,葛潔一把奪過她的行李包:“家裡房子舊,房間倒是多。住什麼民宿,就住家裡。”
晁雨:“媽你慢點,人家一個奢牌老花行李包,好幾萬呢。”
葛潔瞪圓眼:“多少?”
“您聽她胡謅。”許辰懿笑道:“我這二手的,沒多少錢,陪客戶出差撐門面用的。”
一聽她也是個随和的姑娘,葛潔笑得更舒展了,帶她去客房住下。
第二天,葛潔做飯給許辰懿接風。
許辰懿叮囑:“您可千萬别準備大魚大肉,我陪甲方霸霸應酬吃傷了,就愛吃些時令小菜。”
“那行,讓二柱子把那幫小兔崽子也叫來,讓他們沾光蹭頓飯。”葛潔道。
傍晚時分,許辰懿和晁雨在廚房幫葛潔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