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和林期。
餘知新生命裡最重要的兩件事情,梁雨铮一直都這樣認為。
“他回了。”林期看完把手機遞給梁雨铮。
餘知新的回複很清晰。
“我去散心,周末會回去。”
梁雨铮看完一時間不知道内心什麼感受,果然找誰都不如找林期有用。
梁雨铮撓了撓頭,在原地走了兩步,還是不放心餘知新一個人在外面萬一被拍到了,他隻好又開口向林期求助。
林期腦海中莫名就浮現了一個地方,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也沒說出口,把地址給了梁雨铮。
“去這附近看看吧。”林期給的是一個小區住宅地址。
“謝謝。”
梁雨铮拿着地址着急走了,林期不知道餘知新會不會在那,但是她沒由來想起了他們有一次吵架。
餘知新國際大賽接連失利,有一陣子沒去訓練,林期想給他打氣,于是每天都拉高自己的狀态,用不同方式給他鼓勵,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天。
有一天,餘知新聽林期分析了一大通之後,忽然擡頭對她說:“期期,我很累了,你能不要再提這些了嗎?”
林期表情一滞,花力氣維持出來的狀态也回落了幾分,但仍是半疑惑半鼓勵道:“那也不能逃避啊,你下次再試試說不定就能成功了!”
餘知新深吸一口氣,他不想再專門解釋比賽裡情況的變化,說出來的話稍顯不耐煩。
“我每天訓練十幾個小時已經聽教練說過無數次了,所以,期期我希望你能别再說比賽了,讓我靜一靜可以嗎?”
餘知新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語氣平和,想讓話語顯得不那麼傷人,說完卻又有一種無法面對林期的無力感,隻好起身回了房。
林期待在原地眼圈一下就紅了,拿着包就出門要回宿舍,順便從包裡把筆記本翻出來扔到垃圾桶裡。
為了這次安慰餘知新,她還專門抽空收集了各大賽事,一邊看解說一邊記筆記。
唐栀不理解她這一頭熱,問她是不是要給餘知新制定戰術了
她的回答是餘知新最近心情不好,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幫他。
唐栀勸她了半天也沒打消她的積極性,院裡羽毛球比賽都不參加了,這下不用再勸了,本子直接扔掉回宿舍住了。
不過幾天恰逢學校羽毛球比賽,舍友正好是文藝部的,最後統計報名前又問了林期參不參加羽毛球比賽,林期毫不猶豫點頭答應了。
她心想,誰愛搭理餘知新了,我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但剛答應林期才發現球拍放在他倆合租的小屋裡,林期打算趁着餘知新的訓練時間回去取球拍,她在宿舍裡放着時間跑回去,結果開門回房裡,就看到餘知新正在廚房洗碗。
林期走之前其實早就洗過碗了,也就是說餘知新把她洗過的碗又洗了一次。
林期站在門口,看着他熟練的動作,一時間挪不動腳步,電光火石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上個月她存了一堆食譜,躊躇滿志在家搞“實驗”,就是心血來潮做了一個月飯,唐栀被特邀過來圍觀全程,她一會兒幫林期疊抹布,一會兒幫林期洗餐具,總結起來就是她這個“看客”比林期這個“主廚”還要累。
但是隔了幾天又來這兒做客時,唐栀不由驚歎林期進步神速,突然就把廚房收拾得井井有條了,連連誇贊讓林期一時間找不到北。
所以林期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收拾得又快又好,畢竟她的成長得到了唐栀的認可,卻沒想到餘知新是會趁她不在家時又重新幫她收拾過一遍。
這時,餘知新已經轉過身來看到林期了,他的反應也有幾分難得的局促,還轉過頭看了一眼沒洗完的碗,才擦了手向林期走過來。
“我來拿羽毛球拍。”林期指了下卧室。
“比賽加油。”餘知新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聽她意思是參加了羽毛球比賽,心裡緩了一口氣。
“好。”林期說完就帶着慌亂回房了。
直到現在,林期慌慌張張的那個背影在餘知新眼裡都很清晰。
而梁雨铮也沒想到真的在這個房子裡找到了餘知新。
他剛走到樓下便看見燈亮着,抱着猶疑的态度上樓敲了好幾下門,其實剛剛在路上他就覺得這地名眼熟,等看到開門的餘知新之後他基本就能确定了。
“這是你在國外讓喬适打理的那個房子吧。”
餘知新看到是梁雨铮,原本還帶着點兒期待的眼神瞬間灰暗了下去。
他踢了雙拖鞋過去,也沒回答梁雨铮的問題,而是轉頭說了句“這是我和期期之前住的地方”。
“知新,你有沒有想過,林期她說的和她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梁雨铮覺得這太巧了,“不然她怎麼能猜到你在這裡。”
“你想說她心裡還有我。”餘知新看向梁雨铮。
梁雨铮點頭。
餘知新笑了一下,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他搖搖頭道:“但是她……已經不需要我了。”
梁雨铮問道:“那你呢?”
餘知新看向梁雨铮,過了好久,像是在反複心裡确認了什麼,他說:“我不能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