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後,大一是最放飛自我的時候。
班上的同學們不是參加社團,就是談戀愛,當然在我們班上還是少有,畢竟男女比例懸殊過大。
上了兩周課我就開始無聊,除了學習沒什麼樂趣,汪妲晚上在群裡問我,打算參加什麼社團,我想了半天沒想出來。
撩開蚊帳問張璇,學校都有哪些社團。
張璇一一給我講,聽了半天沒一個感興趣。
巴依剛好刷牙出來,問我要不要去參加散步社。
我疑問,“這是哪裡冒出來的?”
巴依指指自己,我打算去申請一個。
我和張璇皆是無語。
這件事還真讓巴依放在了心上,當然她跑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沒批下。
我擦着防嗮跟巴依聊天,“算了,别申請了,散步而已,咱們自己也能散,還在乎那些?”
巴依抱着手臂想想,最後認命,“行,第一次想要幹件大事就失敗了,讓我這臉往哪兒擱。”
張璇笑着和巴依打鬧,要不是巴依是個女生,看着還真像對情侶。
戴着帽子背上書包,準備出門去上課,張璇啧啧幾聲抱怨,“你可真行,都白成這樣了還要防嗮,讓我們這些黃皮怎麼活?”
說着她就伸出手臂和我的比了比,别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的手臂哪裡是黃,簡直可以用黑來形容。
我把牌子給她說了說,讓她趕緊去買,那款防曬必須賣給像張璇這樣人才能顯出它的效果。
巴依一手一個搭在我們肩膀上,推着我們往外走,“怎麼不給我推薦?”
我看看巴依再看看張璇,覺得還是推給張璇靠譜一點。
陸禮很忙,我們聊天的時間固定,除了中午吃飯就是晚上,我每天其實有很多話想給他說,但又不想打擾他,隻能每天忍着,有時候實在想他了就直接給他微信留言,他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回。
我們好像在無形中形成了一種默契,隔着網線參與到彼此的生活裡。
學校哪個食堂的飯好吃,哪個食堂的面好吃,情人橋沒看到情人,看到很多同學在那裡畫稿,有時候老師帶着一起,去那邊講橋的曆史淵源。
小樹林裡有情侶散步,但我更喜歡那裡的貓,每次去我都買點火腿,帶吃的過去。
我去的時間不固定,但每次去都能聽到瞄喵的聲音。
然後我從包裡拿出火腿掰斷遞到它面前,看它粉色的舌頭一添一卷,食物就進了它的嘴裡,吃完它就在我面前曬曬太陽,最後看見别的貓過來了,就相攜而去。
汪妲和施塗每周都來找我,不是來吃飯就是來散步,她說我們學校氛圍好點,不像她那裡。
我沒去過汪妲他們那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施塗則是向我發出邀請,“來呗,來看看,我保證刷新你的世界。”
我答應了,抽了個不忙的時候翹了堂課。
第一次逃課,我鬼鬼祟祟的,給自己戴了頂鴨舌帽,又給自己化了個不算妝容的妝,還把少穿的裙子穿在了身上,反正就是走在路上都讓人認不出來的模樣。
結果剛下樓,連宿舍區都沒走完,就碰到了巴依,她雙手插兜,一副我看你怎麼跑的表情看着我。
我東看看西看看,見沒遇到什麼熟人,拉着她就跑,還氣喘籲籲地問:“你怎麼來了?”
“來抓你!”
“抓我幹嘛?”
“上課啊!在我眼裡,你可不是能翹課的人。”
一直跑到校門的時候,我才松開巴依的手,穩住氣息道:“我去我朋友那邊聽一堂課,約好的。”
巴依勾着嘴角,“那你不喊我,别說,這堂課我都睡着兩回了。”
我沒喊她她也跟着來了,我發微信給汪妲,讓她來接我,結果來的是施塗,他抱着幾本書,氣喘籲籲地說:“怎麼才來,妲妲幫老師拿東西去了,她怎麼也來了?算了,走走走,我帶你們進去。”
醫學院果然和我們學校不一樣,總覺得氣場不同,我們跟着施塗七拐八拐,又穿過一個長廊,最後來到一教室。
大家都圍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幹嗎,但表情都很嚴肅,我看了看巴依,巴依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待到我們的時候,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具大體。
我終于想起汪妲的那句“氛圍”,我忍着不适找了個後排的位置,汪妲和他們的老師一起進來,原本在前方有她的座位,看我在後面,便直接往後面來了。
本來就是最後到的,結果她直接沖我過來,反而引起了一陣小騷動。
教授在講台上整理教案,看着汪妲坐我旁邊,問:“那位小同學不是我們學院的吧?我好像沒見過你。”
我扯着帽子低頭,汪妲用手臂撞撞我,施塗直接捂着頭笑,肩旁聳得老高了。
我無奈起身,正了正嗓子,“老師,我是建築系的,久仰您的大名,所以想來聽聽您的課。”
教授圓圓的臉上是一副無框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和小南看的動漫裡的一個角色很像,甚至慈祥。
“沒想到我的名字已經傳得這麼遠了,我很欣慰啊!”
我讪讪地坐下,看着汪妲,眼神問她:你怎麼不說說啊?
汪妲用眼神回我:說什麼,說你是我同桌?放心吧,教授很時髦的,上次還讓我們班談戀愛的同學不要為了貪歡,忘記帶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