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栀子這才慢吞吞的睜開眼睛,有些晃神的盯着窗外燦爛的陽光,不适應的眯起了眼睛。
這麼熱的太陽……
是夏天啊。
她回過神來。
“做噩夢了?”周發财古怪的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汗,“還是自己給自己捂的?”
“夢到大冬天了,”别栀子喝了兩口水,“差點以為要凍死。”
醒過來就完全記不清到底夢了點什麼,那股莫名其妙的冷卻在胳膊上豎起了汗毛。
“不是沒出戲就行……你那毛病真得改改了。”
第一次演一個戲份多的立體配角的時候,别栀子整整三天癱在家裡做噩夢,嘴裡颠來倒去的說夢話,把周發财快吓死了。
那會兒恰好演得又是個懸疑劇,要不是别栀子三天以後醒了,從小到大都是唯物主義者的經紀人都快被逼得托人找路子請神驅邪了。
“準備出發去機場。”周發财沒在意她的大雪夢,“你跟徐子駱一個航班。”
“……”别栀子無語,“你怎麼不幹脆把我倆安排連坐呢?”
“那太明顯了。”周發财這意思顯然是認真考慮過的,最後遺憾的不了了之,“要給營銷号一點發揮空間,像巧合的刻意才顯得刻意。”
要引導他們自己去發現,以為自己通過蛛絲馬迹挖到了正主苦苦隐藏的甜蜜線索,那種成就感能夠推着粉絲磕得更上頭。
“……你們玩輿論的心太髒了。”别栀子深以為然。
從市中心到機場去隻要半個小時。
但是周發财必須提前三個小時把人送到機場。
沒辦法,别栀子最近幾年太火了。
在大屏幕上亮相的頻率太高的藝人,就是會出現在路上隻露出一個背影,就被認出來的地步。
剛出道那兩年的時候,别栀子拍雜志也算是小有名氣,但她跟訓練多年的專業模特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所以一直不溫不火的,差點氣運。
對于别栀子而言,那點氣運,指的就是就是大導演電影裡的一個出場一分鐘三十六秒的小人物。
别栀子憑借着那一個角色,演藝生涯逐漸開始蒸蒸日上了起來。
說來有時候命運真是一個玄到極緻的東西,别栀子前十幾年一直都在逃離自己老家的小縣城,最後給她氣運的角色,竟然依舊是個風骨蒼涼的縣城女。
可見有人傾盡一生,有些東西卻像是覆在骨頭上的生命的底色,不剔骨不割肉都難以徹底擺脫。
這幾年别栀子這三個字的知名度漸高,各大獎項拿得手軟,先後爆了兩部劇一個電影。
通告滿天飛。
一躍成了周發财手底下的第一王牌。
“你怎麼想的?”
商務艙人不多,周發财坐在旁邊的位置上,還是下意識的降低音量問了她一句。
别栀子撐着下巴,饒有興緻的瞧着外邊低低的雲朵,裝作沒聽懂,頭也不回:“什麼怎麼想的?”
“你和徐子駱,你們兩個。”周發财又重複了一遍,他語氣嚴肅,算盤打得叮當響,“要在一起的話就等着劇播完,劇内cp的熱度正高着,播完官宣直接霸榜熱搜。”
“所以呢,你們要談嗎?”
别栀子似乎是好好的考慮了一會,然後慢悠悠的吐出三個字:“沒想好。”
“……你能不能給我換句答複?”
天天就這三個字。
“不知道。”别栀子聽話的又換了三個字,“談也行,不談也行。”
她跟徐子駱最近确實是氣氛還比較暧昧,程度也就是臨門一腳差點火候,不過那點火候始終沒能燒上來。
“……”
别栀子又側過頭認真尋求經紀人的意見:“你覺得呢?”
“你非要問我,我肯定是支持你倆談一個。”周發财能通過這場戀愛,把别栀子的知名度推到一個新高度,自此之後就換個路線走,多接觸大導也拿拿有含金量的大獎,但他随後又歎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談不談戀愛都要問我,你就不能再叛逆一點?”
“你的需求還挺小衆的。”别栀子有些無話可說,瞥了他一眼,隐晦道,“你非得我像那誰一樣,四個孩子三個爹了經紀人還被蒙在鼓裡,你就老實了。”
“那倒也不必。”周發财婉拒。
“看吧,”别栀子想起登機前徐子駱給她發的報備,摸了摸下巴,“也許就快了呢。”
“反正你倆到時候記得提前跟我和燦燦聯系就行,”周發财比了個OK,語重心長的囑咐,“姓徐的長得不錯,人也還行,你倆正好是時下最流行的姐狗戀,趁這段時間好好談個戀愛放松一下……”
别栀子自動在耳邊把周經紀人的喋喋不休放空了,打了個哈欠。
除了宣傳劇之外,這個綜藝她個人還比較感興趣,這些年跟組四處跑,國内大部分城市都去過了,但這還是别栀子第一次來大西北參加旅遊綜藝。
蠻新鮮的。
“到了麼?”
“要不要坐我車去?”
“姐姐。”
一下飛機,别栀子就收到了幾聲震動。
她意味不明的揚了揚眉梢。
徐子駱是家喻戶曉的童星,論輩分别栀子的對家都得叫他一聲師叔。
還姐狗戀呢。
别栀子想到周發财買的通告就好笑。
姓周的也不怕被粉絲追着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