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她邊留意着母妃和胞妹的神色,果然,在提到女坊主和玫瑰花的時候,兩人的嘴角都又輕微的顫動。
一旁的靖甯公主剛想說話,就被愉妃攔住,她柔聲開口:“這倒是不曾聽說,隻是既然都是花,隻要玫瑰入茶口感上佳,那位女坊主早晚會研制出來的。”
常樂點頭,看來母妃還是一貫謹慎。
“說來鄙人倒是嘗試過将玫瑰花入茶,鄙人有一胞妹,自小便愛喝茶,偶然一次玫瑰花掉進了茶杯裡,但蠻丘的茶金貴,我二人皆不舍得倒了,便嘗試着喝了一口,竟覺得香氣撲鼻。”
聞此言,愉妃和靖甯睜大了眼睛,雖片刻就被掩蓋了下去,但依舊讓常樂的心酸得抽動了起來。
她極力讓語氣保持平穩,又接着說:“之後,鄙人與舍妹嘗試着将玫瑰花添進茶葉中,但試了很多次都不甚滿意,最後發現,還不如直接就喝新鮮玫瑰泡的水。”
咔擦一聲,靖甯手邊的茶杯跌在地上摔得粉碎,常樂順勢将茶杯往身上一倒,而後她跳将起來,連忙賠罪。
“鄙人失禮,還望娘娘、公主贖罪,不知可否讓鄙人入内換個衣服?”
愉妃像是失神了一般,一雙眼睛盯着常樂,嘴不斷開合着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還是靖甯反應了過來。
“貴使這邊請,内間剛好有适合的衣服,隻要貴使不嫌棄。”
“豈敢豈敢,多謝公主。”
常樂跟着胞妹往裡走,經過母妃的時候,她一雙眼睛盯着貼身伺候的婢女,低聲說:“我在裡面等娘娘,人少好說話。”
剛一進内間,靖甯便轉過身來,眼淚已經如連珠一般滾落。
“玫瑰茶口味不佳,不若直飲玫瑰水。”靖甯不由分說地拉着常樂,泣不成聲,“你果真是……”
姐姐兩個字,她終究沒勇氣說出口。
常樂此時也已喉頭哽咽,她反握住胞妹的手道:“憐心請見龍芽坊常娘子,宮中愉妃娘娘與靖甯公主問娘子可會制作玫瑰花茶。”
聽到這段話,靖甯終于再忍不住撲到了常樂的懷裡。
“姐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常樂淚如雨下,緊緊将靖甯擁在了懷裡。
正此時,隻聽到一聲嘶啞的“兒啊!”,常樂的身軀頓時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包圍。
“母親!”常樂轉身投入愉妃的懷抱,而後雙膝一軟就要下跪。
“母親,女兒不孝……”
“樂兒,萬不可如此。”得知女兒未死,且好生生地在自己懷裡,這巨大的喜悅感立刻沖垮了愉妃數年的心防,她不可遏制地嚎啕出聲,仿佛要将這些年的思念與心痛全發洩出來。
好在此時整個寝殿内的人皆已被驅散,房間内僅有她們母女三人。
半晌,終于恢複了情緒的三人才開始坐下說話,愉妃和靖甯自然問龍芽坊的常娘子是不是她、為什麼死而複生,又為何成了蠻丘迎親的使者。
“此事說來話長。”常樂立刻打斷了兩人的問話,“如今時候不早,眼下我的身份待久了勢必惹人關注,這些事情日後我自然會一一說與母親與安兒聽。”
長樂、永安,這是母妃為她們姊妹起的小名,飽含一片慈母之心。
見二人點頭,她才繼續開口:“如今情勢緊急,有些事我隻能揀重點的說,詳細的情況也隻能等以後再細說了,因此,我說出什麼母妃與安兒都不要細問。”
“而我離宮多年,前朝後宮發生的事情都不清楚,為了事情能夠成功,母妃與安兒要據實回答我的問題。”
常樂面色肅然地看着眼前兩位最親的人,直到對方再次點頭才低聲說出了那句令人難以置信的話。
“我會讓三皇子盛弘旭代替安兒嫁到蠻丘去!”
此言一出,常樂果然聽到了兩道抽氣的聲音,她凝眉注視着母妃和靖甯,二人見狀果然沒有開口。
看她們大概冷靜了下來,常樂才問:“如今父皇、太子和三皇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