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茂才一陣羨慕嫉妒酸,他們輪回司裡居然有人能被德妃娘娘看上?誰這麼有能耐?
如果真有能耐,也不至于被分派到輪回司來吧。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他自己吧?
想到這個可能,吳茂才不由得飄飄欲仙了,按捺着激動問:“不知娘娘看上了誰?”
姜念虞:“林鶴。”
都做好謝恩準備的吳茂才,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頓時失望不已。
不過再失望,他也不能在貴人面前失了體統,“奴婢這便去将人——”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來,今兒早上麗嫔娘娘過來帶走了一個人,那人似乎就叫林鶴?
這個林鶴,真不簡單哪!居然引得麗嫔和德妃都來要他!
他怎麼就沒這麼好的運道呢。
不過想到林鶴那張臉,他又釋然了,唉,這個世道,終究還是看臉啊!
長得好,就算是刷馬桶,也能被貴人看上!
“娘娘,您來得不巧,早上麗嫔娘娘來了一趟,與那林鶴單獨待了一陣,走的時候将林鶴也一塊兒帶走了。”
麗嫔?難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來跟林鶴相認?
卻說麗嫔喝止了那幾個欺負林鶴的太監後,對跟上來的吳茂才道:“吳公公就是這樣管教手下的?任由他們肆意妄為,欺壓他人?”
吳茂才聽出了她話中的不滿,忙不疊告罪,下令将那幾個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闆。
麗嫔:“我想跟林鶴說幾句話,吳公公自去忙吧。”
吳茂才:“娘娘,這裡腌臜得很,奴婢帶您去前頭花廳吧?”
麗嫔點了點頭,“也好,帶路吧。”
到了花廳,麗嫔讓其餘人等都退下,又命身邊的宮女守在門口,想跟林鶴單獨談一談。
然而真的面對面了,她一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林鶴默默從衣領下掏出了那枚魚形玉佩,麗嫔一見這枚玉佩就激動起來,“我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當即也從衣領下拿了出來。
先前皇帝将玉佩從她這裡拿走了,後來又還給了她。
兩人将玉佩合在一起,原本獨立的兩條玉魚,竟嚴絲合縫地嵌合在了一起,成了一條新的更加飽滿立體的玉魚。
林鶴喚了聲:“小鳥。”
麗嫔心頭一震,這個名字一出,她腦海裡被塵封的記憶驟然開匣,紛至沓來地浮現在了眼前。
“哥哥,咱們名字裡都有個‘鳥’字,以後咱們長大了是不是能像鳥兒一樣飛起來呀?”
“哥哥,我昨晚上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小鳥,飛呀飛呀,飛得好高……”
“娘親,我也想塗胭脂,給我塗嘛。”
“好,給咱們小鳥抹上胭脂,咱們小鳥長得真俊,像山裡的翠鳥一樣。”
“小鳥怎麼不理爹爹呀?是不是爹爹哪裡惹你生氣了?咱們不生氣了好不好?你想要什麼跟爹爹說,爹爹立馬給你弄來。”
“哼!爹爹說話不算數,說好的要給我帶糖人的,糖人呢?”
“呀,爹爹居然忘了,真該打!爹爹補償你十根糖人,好不好?走,爹爹這就帶你下山去買。”
“真的嗎?哦哦下山咯,買糖人去咯!”
……
随着記憶的浮現,麗嫔腦袋一陣劇痛,像是有一根針在不斷往裡戳。
林鶴扶着她坐下,“小鳥,怎麼了?”
麗嫔:“哥哥,我想起來了,原來我叫林袅,你叫林鶴,娘親……爹爹……”
她都想起來了!
當年她和哥哥一起偷偷下山逛燈會,燈會上有人趁亂擄走了她,還給她吃下了一顆藥丸,等她醒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何方,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将她擄走的人并不在她身邊,而是将她丢在了路邊,仿佛要讓她自生自滅。
她走啊走,餓了就讨飯,渴了就喝河水,困了就在樹下或者破廟裡睡上一覺……不出幾天,她俨然成了個小乞丐。
就這樣摸爬滾打地過了幾年,她的讨飯技巧更高超了,但依然時常餓肚子,有時候餓得骨頭都疼。
後來她遇到了一個老婆婆,老婆婆說她根骨清奇,要收她為徒。
得知拜師後就能有飯吃,有床睡,再也不用挨餓受凍,她很高興地拜了婆婆為師。
從此跟着婆婆走南闖北,浪蕩江湖,還闖下了不小的名聲。
人稱‘小飛蝶’,說她像蝴蝶一樣輕盈美麗,變幻多姿。
某一日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夢裡喊爹、娘、哥哥,爹娘在練劍,哥哥和她在一旁搗亂。
夢裡的她笑得很開心。
然而她怎麼也看不清爹娘哥哥的臉。
夢醒後,她看着脖子上戴着的那枚魚形玉佩,決定尋找家人,找到自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