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鱗海蜥一甩尾巴,它後面的石林便被剃成了“秃頭”。
“跑是跑不掉了,硬扛吧。”老鄭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和眼前的大家夥打一場惡戰。
然而,石蜥似乎并沒有攻擊這些人的意思,它隻是體型有點大,每挪動一點就會有一大片地方被破壞。它像黑豆一樣圓的眼睛十分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生物,沒過多久,石蜥便在又一陣翻騰中退回了原處。
這很讓人意外,意外到幾乎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半晌,淩岓問,“我們這算安全了?”
“可能吧。”姜泠也摸不準這條巨蜥的想法,猶豫着回答他,“反正現在洞也沒了,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往前走了?”
“走呗,都到這兒了還怕啥。”老鄭充分發揚自己現在的“大無畏精神”。
“好像隻有這一條活路可走了。”衛斯誠附和着,戳了戳身邊的陳青雲,“陳大小姐,您能行嗎?”
“走呗,誰怕誰啊。”陳青雲揚起下巴,好像也沒有先前那麼膽小了。
石蜥蜷起尾巴,趴在一片狼籍中。它看見剛才的幾人又一次出現在視線中,隻一動不動眨了眨眼,默許他們從自己身邊走過。
再往前走是一堵石門,石門上的花紋并不複雜——一朵并蒂蓮。花心處有一個鎖孔,鎖孔上斜插着把鑰匙,這也免去了幾人再四處找機關和鑰匙開門的煩惱。
“等等!”這幾次經曆讓人變得疑神疑鬼,衛斯誠攔住想走上前開門的人,一臉嚴肅,“小心有詐!”
“有就有吧,早死早超生。”淩岓不以為意,毅然伸手把鑰匙塞進了鎖孔。
鑰匙轉動,鎖孔裡發出“咔哒”一聲——石門向兩邊打開了。
水牆,又是水牆,水牆下的路也是透明又柔軟的水路。一眼看去,石門裡面與其說是一個石室,倒不如說是一個專供收藏用的秘密基地。
這裡的牆與先前的水牆并不同,它不是單純的透明牆,其中放置着一個個雕塑一樣的東西,看上去更像是某種收藏展示櫃。
淩岓站在其中一個人形雕塑前仔細端詳,越看越覺得奇怪:這些雕塑的工藝極好,每一處細節都和真實的人别無二緻,連人臉上的皺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除此以外,隻從顔色和質地上來看的話,它們似乎全是用黃金澆鑄成的。
石室面積很大,兩側的水牆之後還有更多放着金雕塑的牆,他搖搖頭覺得不可能——如果這些是真黃金,且不論要花多少錢,光是耗費的時間和精力就不可估量。
這些金人動作相異,神情也各不相同,有的緊閉雙眼皺着眉,有的撇着嘴流淚。老鄭看着這些貨真價實的“金眼淚”,心裡生出了别的念頭。
“姐,你快來看!”衛斯誠貓在水牆背面,他剛剛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背面的牆上也全是金人雕塑,這些雕塑有男有女,最裡面的那一尊最特殊——它還沒澆鑄完,現在隻能看到一雙腿和人的頭臉。
“姐姐,你看這人像誰?”
“像師父。”
這下衛斯誠對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的懷疑徹底被打消了,他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情,一半忐忑一半疑惑地問,“師父的臉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他已經偉大到要用金子給他造個雕塑的程度了?”
“不僅有你師父,還有我們的老熟人呢。”淩岓從背後突然冒出來,吓人一跳。
“老熟人?哪一位?”
“我們仨都認識的。”
“老洪還是之胖?”衛斯誠第一反應就是這倆人。
“那必然不可能,再想想。”
“計枵?”
骨醫一猜即中,隻是淩岓肯定的答案卻反而讓人心裡蒙上了一層陰翳。
殷漠塑像的不遠處就是計枵,他跪在一塊釘子一樣的巨石前,脖頸處泛着詭異的紅光,懷裡還抱着一隻眼熟的盒子。
“鎮山石?”姜泠被眼前的塑像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疾步往前走,在另一座塑像前停下腳步,心中的猜測已經大緻被證實了。
陳青雲沒發現這塑像有什麼不同之處,對眼前人的表現更是不解,她問,“這座雕像有哪裡不一樣嗎?”
“這個人也好眼熟。”衛斯誠搜腸刮肚老半天,愣是沒想起來在哪見過這塑像上的人。
“何照渠。”
姜泠一開口,古畫裡的記憶便被喚醒了。淩岓若有所思地盯着前後三位他們“認識”的人,心裡也有了判斷。
“這兒的雕像是不是全都是你的前輩?”他問得委婉,姜泠之外的人卻聽得雲裡霧裡。
“什麼前輩?”衛斯誠總覺得答案呼之欲出,可自己的腦子早已經轉不動了。